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停在前或者某个就近的位。
连原信都看来了,松冈大佐不像过去那样自信了。尽陆安州的“亲善怀柔”工作仍然是江淮地区首屈一指的;尽较之其他“皇军”驻屯军,松冈联队自驻陆安州以来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但是,松冈大佐还是渐渐地不自信了,甚至变得疑神疑鬼了。
事实上,自从踏上陆安州的土地,松冈的内心几乎从来就没有松弛过,那是原信无法验的觉。作为独当一面支撑一个方向的首席长官,松冈所肩负的责任、所承受的压力,比起羽翼之下的军官们,不知要多多少倍。
更何况,还有一个莫测的沈轩辕和他的“秘密军事基地”呢?为此他付了大的代价,他最重的军官和最重的士兵都在那片神奇的山林里杳无音信。然而,那里所潜在的危险远远不是这些。也许,有那么一天,会从那片邃的山林里飞一支天兵天将来,把松冈联队化为灰烬。
松冈是个明白人,正因为如此,石原次郎才把驻屯陆安州的任务给他。也正因为把陆安州的驻屯任务给了他,他才必须更加清醒。“亲善”工作“清剿”工作,粮问题,情报问题,哪一个环节都不能问题,哪一个环节了问题都是大问题。用如履薄冰来形容松冈现在的心态,实不为过。
有一天松冈突然了一个梦,他梦见了一个赤的女,那是一个丰腴的少妇,她静静地躺在远,的脯和光的腹连成一座凹凸有致的山峦,在天幕的衬托下沐浴着晚霞,通缭绕着圣洁的光。他在恍惚中看见了那片丰的草地,那针叶松一般纤秀的小草们在晚霞的映照下动着金的光泽,昭示着生命之源的生机。他伸了自己的,他想去探索那片丽的沼泽。但是他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脑袋变成了一个蛇,吐着红红的信,他扭动着变幻着,变成一长长的动脉一样的。他要探索的那个地方原来是一幽的古井,里面有许多泉,通向陆安州的四面八方。四面八方的大米、白面、绿豆、棉、蚕丝、芝麻和荞麦,还有最受日本“皇民”喜的糯米,就像珍珠和一样,从他的躯里,从那动脉一样的里向“皇军”的辎重队,向港上停泊着的大腹便便的船,向东京和大阪的街,芳香弥漫,祥云缭绕。“皇民”们雀跃呼,呼喊着松冈的名字,到追逐松冈的影,把鲜和酒送到他的手上。后来他看见那古井的四周在一一塌陷,原本像妇的肚一样平坦和丰腴的江淮土地,渐渐地失去了分,渐渐地失去了光泽,渐渐地起了褶皱,渐渐地变成了丑陋不堪的老妪。他在得意中矜持地微笑,环顾四周,这时候他发现了临济和夏侯舒城,还有董矸石、方索瓦、王月凤等人,还有那些穿着新四军军装的人和穿着中央军军装的人,还有农民打扮工人装束的陆安州人,小商小贩,乞丐娼,耍大刀的,卖烧饼的,甚至还有蒙面盗、小偷扒手,他们也在向他微笑,在微笑中把他围得不通。他在那一瞬间听到了一个怪气的声音在喊,笑里藏刀啊笑里藏刀!他警觉地循着那声音看去,却是一无所有,而此时临济等人围在他的边,微笑变成了狞笑,那些围着他的人正挥舞大刀,拼命地砍击他的脑袋…
松冈在痉挛中醒来,浑冷汗淋漓。
自从了这个梦之后,松冈连续好几天站在作战图前观看陆安州地形图,常常看得走神。从图上,他看见了西边那一片茂密的山林和险峻的山路,看见了在云蒸霞蔚的山坳里,一呼呼升腾的杀气。他用铅笔在图上描了许多,那是他设想中的攻路线;也标注了很多,那是他设想中炮火摧毁的目标。这里是中央军的旅,那里是新四军的支队,而被他用铅笔涂抹得最为重的,是天茱山那一片被称之为无人区的老林——松冈大佐从来就不认为那是真正的无人区。石原次郎也数次敦促他继续派可靠力量老林侦察,江淮派遣军已经调用飞机在那片老林上空盘旋了数次,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航拍照片显示,那片老林里有建筑,甚至还有规则的农田——无论如何,那里有人是肯定的。只要有人,他们就一定是松冈图上作业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