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不能呢?至于我呢,当然可以自由回家。
乖乖!
我曾说过,伯纳德。贝森有很重要的、很有权力的社会关系。他为亿万富翁、王公贵族、国立博馆、大王鉴定名画。他很可能受到墨索里尼的庇护。这些对埃一都沾不上边。他老大不情愿地勉承认这一。可是他说他年纪也大了。意大利也是他的家。他的风病越来越不见好(那倒是真的)。乘火车长途旅行,加上横渡大西洋,可能把他拖垮了,说不定就此落得个残废。他已经动手写他自命为最重要的著作,他那著作中的“最后一”是关于丁。路德和宗教改革运动的。这本书开写得很顺利,要知这本书把我们两人都忙坏了。
不过他显然无法想象一旦我们统统走了,他会落得个什么样的苦境。他一个人与世隔绝这日可不好受。万一他病了,就会落到敌对的外国人手里。他说墨索里尼向国宣战是封住德国人嘴的一喜剧。反正事无大小他都有话说。
他有条备而不用的锦妙计,心满意足地抱着不放,莱斯里。原来埃在二十多岁时闹了一段小小的风韵事,结果一场空,其间一度改信了天主教。这件事你知吗?他很快就放弃了,不过也没再恢复原来的信仰,即使真有其事的话。他有个在梵冈的朋友搞到了他在国皈依天主教证件的复本,把复本给了他。埃现在把这些一文不值的照片当成他的护符和挡箭牌。他搞到了这些证件可真倒了大霉啦!
要知他熟读了《纽堡法令》。内容如何我不清楚,不过据说对德国犹太人来说,凡是在一九三三年希特勒上台前改信宗教的可以受到区别对待,也许这只对一半犹太血统的人有效。总之,埃说他对付得了意大利人;至于德国人嘛,哎呀,有了他那宝贵的改信宗教的证件,加上国新闻记者的份,他才不担心呢。一句话,他只有几年好活啦,他唯一关心的事就是写作,而他在这儿写作条件最好。
我求你劝告埃打消这个念。可能他会听你的话。我对他再也无能为力了。他对我抱着歉意,千方百计想安我二他立我为他全财产和版权的继承人。埃为人谋远虑,大小也算个财主。可是我仍然对他很恼火,而且极为担心。
我真不知自己嘛要为埃如此烦心。这毕竟是他的命啊。在那段白白逝去的岁月里,日过得糊里糊涂,我心的只是谈情说,别闹笑话来(天呐,当时我多年轻啊!),跑来帮他工作无非是想跟你接近一。那时我简直一也不了解他。如今我的命运跟他的命运可息息相关了。我的父亲过世了。我的母亲,人不在我边,心也不在我边,远在万里之外,尽天下大,她却在迈阿密海滩打打卡纳斯塔牌,参加参加哈达萨的会议。我叔叔看来几乎是我唯一的亲人,仅次于路易斯而已。跟埃相比,拜本人只是一个没有血的概念,一个光辉灿烂的回忆而已。我对你的了解,甚至比对自己孩的父亲的了解还要呢。
啊啃。我听到埃和你那位瑞士朋友的声音了,我得结束这封——好斯鲁特,亲的人儿,你简直想象不到我知你就在我附近,我心里到多舒服。当初在黎我提嫁给你时,你不娶我,真是个大傻瓜。我当时多你哟!事情往往只发生一次,过后就烟消云散,成为过去,在你上留下了烙印,使你永远变了样,人们只要早些明白这就好了——得了,这篇匆匆涂下的胡言语有什么用啊。亲的,请你替埃想想有什么办法吧!
附上照片,你看我又瘦得多了,不过至少脸上还笑容。路易斯逗人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