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觉得奇怪——使她到难堪。拉宾诺维茨中说的这句话是带有抚之情的。“我一向是怎么就怎么的，要不然的话，上帝知，我就不会跟亨利。拜结婚了，也不会自甘接受别人的严词审问了。这样的事，好样儿的犹太姑娘总是要想办法回避的。总算还好，你想你可以把我送到赛？”

“是的。我不想跟加福里这一家人闹翻。他们对我是很重要的，特别是奥朗杜丘。前我还只有这一靠得住的地方可以安顿卡斯泰尔诺沃一家。奥朗杜丘跟我说起过这个帕斯卡尔，他不是好东西。你们在赛境也许无论如何可以好一。等到你们的证件来了，就可以动，一步一步来。这是有利的一。”

“那么卡斯泰尔诺沃一家呢？”

“他们在这儿等。”

“但是我不想丢下他们。”

“丢下他们？”拉宾诺维茨的气变得生了，这时他们正从倒塌的警卫室一侧穿过那平地。“请你别说这样的傻话了。你们万一有个好歹，还有国总领事可以面替你们说话，他们可得不到保护，什么保护都没有。赛是个警探密布的地方。我无论如何不能把他们往那里送。请你千万不要再去怂恿他。你就是不向他提这个，他已经够让我伤脑的了。”

“你说得对。请不要和我生气。路易斯和米丽阿姆现在跟弟弟一样要好。”

“我知。你听我说，斯亚的搜捕使我们遭了殃。只要医生镇定清醒，他和他的全家都可以平安无事。”

“我们到了赛之后，可以常常看见你吗？”

“没问题。”

“好，那就好了。”

他觉得难以开，说话便的。“你离开‘伊兹密尔号’的时候，我觉得很难受。”

娜塔丽突然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只觉得他脸上冷冰冰的，胡茬儿刺人。

“亨利太太，你就是因为来了这么一下，才惹麻烦的。”

“我想不至于会在半夜里醒来碰上你闯我的房间。”

“这可不是说给一个法国男人听的恭维话。”

他们相视而笑，内心都有不自在，然后下山镇了。

那天晚上到娜塔丽烧饭。她在楼上的小厨房里端给大家吃的是照她寄寓黎时的菜谱烧成的一锅蔬菜杂烩，饭桌上谁都无心说话。就连米丽阿姆也是愁容满面。大人们留在厨房里喝咖啡，她去睡觉。所谓咖啡不过是把粮在火上烤一下之后煮来的又酸又涩的咖啡汤罢了。卡斯泰尔诺沃说：“确实，孩们会很难受的，是吗？”这是第一次公开提到他们即将分离。

他们天天见面，她早已不去留心他的容貌，但是今天她却不由得暗自吃惊，自从离开锡耶纳以来，他的变化竟是这么大。那时节他原是个悠然自得、风度翩翩的意大利医生。如今他的风采已经消逝，他的窝陷，沉重。

“这也会使我难受成知，”她说。

埃。杰斯特罗说：“难我们就没可能再度会合，然后一起去吗？”

卡斯泰尔诺沃慢慢地、重重地、沮丧地摇了摇。

“他给你们定了什么计划？”杰斯特罗钉着问。“难我们之间还不能无话不谈？”

“在尔恰纳的时候我们还都希望坐船到阿尔及尔去，”医生说“然后再向东走，到勒斯坦去。但是那条路已经走不通了。现在看来，我们可以非法去的就只有西班牙和瑞士。人家都是结伴上路，有向导偷引他们穿过森林。我猜想西班牙比较好。至少从那儿去里斯本是顺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