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那的火车半夜里开车。离开现在还有四个半小时。你得考虑收拾东西了,娜塔丽。你用不着带上许多东西。里斯本买东西仍很方便。”
她觉得莫名其妙了“收拾东西?”
“埃得在这里等着总领事替他办好手续,我要把你和孩带走。”
“什么!我的上帝,拜,是总领事说你可以带我们走吗?”
“我们现在就上他们那儿去。”
詹姆斯。盖瑟也跟门德尔松家的那些寓客一样是个见怪不怪的人。战争年的赛本来就已成了一锅上下翻腾的大杂烩:政治上的狗苟蝇营,钱财上的巧取豪夺,族和国籍的混淆纠缠,离乡背井的难民们的苦难和悲剧,以及自从非尼基人时代以来就已盛行在地中海沿岸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所以和盖瑟的例行公事相比起来,什么离奇曲折的剧情和险诡秘的故事都要黯然失。这还不过是指他的合法的职务而言。至于他和各抵抗组织打的隐蔽活动中的经历用阿就跟行的电影没什么两样;只不过没那么引人胜而已,因为这演都是缺少饱人福的情镜的。总而言之,在他任职赛的两年中,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几乎什么都见识到了。
话虽如此,拜。亨利的故事却也是一件新鲜事儿,此时盖瑟已换上睡衣睡,外罩一件晨服,在日记簿上写下这一番经过,忽然听见敲门的声音。站在门的是亨利中尉,臂下夹着包。
“对不起打搅您了,先生。”
“你又来了?”
“先生,我的妻于和孩都在楼下。”
“什么!这么晚了还在街上走,又没证件?”
“拉宾诺维茨和他们一起。”朝下看了一总领事穿睡的双脚,拜说“我现在闯来,真对不起,先生。”
“不要讲客了。叫他们都上来,快。”
亨利夫人手里抱着孩来,向他会心地嫣然一笑。虽然她的衣着陈旧,发也没梳理匀整,她浑是一副慌狼狈相,可是看上她一便使得潜艇军官的富于浪漫彩的事迹容易为人理解了。难怪有一个男汉为了她踏遍天涯海角!她抱在手里的俊的婴儿便是中尉的一个襁褓中的翻版。阿夫兰。拉宾诺维茨没打采地跟在亨利夫人后来,显得异常地神委顿,心绪不宁。
拜还在一个劲地说明他的计划,盖瑟却已开始思索用什么话最能打消他这个念。这是个可怕的主意,莽撞而十分危险。娜塔丽抱着娃娃就坐在一边,他十分理解这位年轻丈夫的心急如火燎。只能善言开导,他心想。“中尉,我们在维希的代办已经取到了境签证。今天收到的直通电报证实了这一。现在我们随时都会收到签证。快的话也许明天就来。”
“是的,先生,您在吃晚饭的时候就告诉我了。我一直在想,现在我也还是认为,我何必不上就把娜塔丽和路易斯带了走。这是因为我相信我能够带他们一起乘上去国的飞机。”
他妻清了一下咙,她的嗓沙哑而迷人“打这,他很行。”
“那是不消说的,亨利夫人,不过麻烦的是要穿过边界。”
拜挨着他的妻坐在沙发上,内心张,直,不过神态倒还从容。“先生,只要亮我的外护照就足够了。利用它来对付移民官员的例行公事就象用一把刀切油一样省力。这你也知。”
“不见得都是这样。要是你碰上一个找碴儿的法国边境巡官或者德国特务呢?我自己就碰上过。那条铁路线上这两人都有的是。你是有过境签证的。你的妻和孩却什么也没有。”
“我可以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