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使全毅力,在这双充满智慧、疲劳的睛的凝视之下保持沉默——这双睛是天穹的两颗明星,遮隐在亲密的友情之中闪闪发光。他没有勇气提尼米兹的调令。那等于是拆卡顿的台,而且在某意义上也等于是让总统碰。不过至少应该让总统到他的为难。
罗斯福打破了这个稍稍有张的局面。“好吧!不论怎样,你应该先十天的假。陪罗达兴兴玩几天。这是命令!然后再和罗素。卡顿联系,我会安排你的工作,不是这个,就是那个。顺便问一声,你那个潜艇上的儿好吧?”
“他很好,先生。”
“他妻呢?那个在意大利碰上麻烦的姑娘?”
总统的声调突然沉了下去,目光向霍普金斯一瞥,这使帕格知他逗留的时间已经过长。他便急忙立起来。“谢谢您,总统先生。她很好,十天后我将向卡顿将军报到。谢谢你的午餐,先生。”
弗兰克林。罗斯福那张富有动作的脸突然凝固不动,条条皱纹就象刻在石雕上一样。“你在莫斯科写来的关于明斯克犹太人的那封信受到了重视。还有你从前线给哈利写的那份目击情况报告,我也看了。你预计俄国人得住,证明是对的。你和哈利都是对的。这儿的不少专家都估计错了。你有力,帕格,而且有一本领,能把事情说得有条有理。犹太人目前的境实在可怕。对这个问题我已无计可施。希特勒那家伙是个混世王,一不假,而那些德国人也都成了邪。唯一的路就是赶快粉碎纳粹德国,狠狠惩罚那些德国人,叫他们世世代代忘记不了。我们正在这么。”他和帕格匆匆握别。帕格只觉得心冰冷,走了去。
“如果你把我当作鲁莽的冒失鬼,那可要叫我难受了,”罗达说。“我只不过不肯轻易死心罢了。”
木柴在起坐间的炉里熊熊燃烧,咖啡桌上放着杜松酒、苦艾酒、调酒杯、一罐橄榄,还有一听刚开的鱼酱、几块切得薄薄的方面包、两碟洋葱末拌。她穿着一件桃红长睡衣,发向上盘起,脸上薄施胭脂。
“真,这一切真够的,”帕格说,既有窘,同时也到兴奋。“顺便告诉你,总统向你问好。”
“啊,真的吗?”
“真的,罗。他说你是个优雅貌的女士,叫人一见难忘。”
罗达的脸直红到耳——她难得脸红,而每次脸红都使她霎时“间显少女的艳。她说:。哦,太好了。不过,究竟怎么啦?有什么消息吗?”
他一面呷着酒,一面故意尽量简略地向她说明了情况。罗达所得到的印象仅是总统在考虑有两件差使要给他,同时命令他休假十天。
“整整十天!太了!有没有哪件差使能使你呆在华盛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