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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3/3)

“Schleuse”就是闸或门的意思。但是这个转运营地又有它特殊的地方。享有特权的犹太人刚刚抵达的时候总受到情的招待,应邀吃上一顿饭,并且受到鼓励去填写表格,详细说明他们乐意住什么样的旅馆或是公寓,同时还写下他们随带来的什、珠宝和现款。接下去,他们便被抢个光,上上下下仔细抄,搜索值钱的东西。当然那个情的前奏曲便利了这番掠夺。尔后,他们便和充斥在犹太区房屋里和街上的普通犹太人受到同样的待遇。

每逢大批犹太人到来的时候,这场迎的稽戏往往便给免了。新来的人脆就给赶一个大厅去,对他们携带的东西行集抢掠,事后发给他们一些破旧的衣服,再把他们押送到拥挤的、害虫生、疾病蔓延的市区去,在四层床辅上,在已经住满患病、挨饿的人的、不蔽风日的楼上,在一个原先供四人居住而现在却挤上整整四十个人的房间里,或是在一个同样挤满了倒霉的走或楼梯上下榻栖。不过新来的人并不是一到就给立刻用毒气毒死。从这一讲,它是犹太乐园。

一些发生在德国人计划之外的事情,一步装了这个乐园的门面。一开始的时候,布拉格那些组织良好的犹太人就说服了党卫军,让他们在这个要城市里建立了一个犹太人的市政机构。这个市政府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开玩笑。说它是开玩笑,因为它凡事必须唯德国人的命令是听,包括开遣送去“东方”的人们的名单;然而它又是真的,因为它下面的各门的确理着卫生、劳工、给、住房和文化工作。德国人所关心的只是严密的保安措施、他们自己的舒适和享乐、工厂的生产定额,以及把活人送去装满火车。至于其他事务,犹太人满可以自己照料自己。

甚至还开设了一家银行,印发了特殊的、观的特莱西恩施塔特货币,由一位不知名的艺术家为所有的纸币设计了一个令人吃惊的图案,上面绘着手拿书报的受难的西。当然,这钞票只是在犹太区里开的一个玩笑,拿它买不到任何东西。但是德国人要求银行家和犹太工作人员对薪、存款和支额保持一份心假造的记录,这样也可以蒙混一个偶然来到的红十字会观察员漫不经心的睛。德国人在特莱津所作的努力,是一个彻彻尾的大骗局;品定量始终没提到足以温饱的平,医药从来没提供过,而涌来的犹太人人数也始终没减少过。

特莱津是一座漂亮的城市。它不象奥斯威辛那样只是一片沙滩上的厩。石和长长的十九世纪营房坐落在笔直的街两旁,看上去很是好看,只要你不看到里边那一群群有病的、饥饿的居民。遇到有了来宾,这些居民就被驱赶到僻静的地方去。在正常时期,连带住在营房里的士兵,特莱津可以安顿四五千人。现在,犹太区里平均总要住上五六万人。它就象一个灾区或是地震区边缘的城市那样,里面挤满了劫后余生的人,所不同的是,灾难有增无减,逃难的人不断涌,其数量全靠得惊人的死亡率和通向“东方”的那闸门才有所减少。

演讲会、音乐会、话剧、歌剧,都确有其事。德国人允许有才能的居民通过乐园的这些活动忘却饥饿、疾病、拥挤和恐惧。咖啡馆和夜总会也是有的,可是没什么吃喝的东西,不过音乐家倒是人才济济。犹太人可以开展这幽灵般的和平时期的娱乐活动,一直到上他们给送走为止。埃。杰斯特罗在里边工作的那个图书馆是很不错的,因为到这儿来的犹太人的书籍全给搜括来了。再说,甚至还有些装装门面的店铺,橱窗里摆满了从经过这儿的半死不活的人们那里掠夺来的东西。自然,东西都是不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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