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限期克服松山“如违限不克,该军军长以下,团长以上,一律贻误戎机论,决不宽贷”
这等于授予飞“格杀勿论”的上方宝剑。
飞亲自持蒋介石的命令来到第八军指挥,但并没有当即拿来传达。因为他知第八军打得很艰苦,不忍再拿蒋介石的命令来压迫他们,他来到前线指挥,就是想与第八军将领共同研究破敌之计,却不料何绍周见面就朝飞叫嚷:
“钧座日本人用了两年时间,在松山造了铜墙铁,我们现在来攻,不啻以卵击石我们已经死了那么多人,再不能打下去了”
飞见对方脸苍白,两充血,完全是失去理智的样,不禁皱起了眉:“何军长,为什么这样不冷静呢?”
“冷静你自己去看看我们攻时是怎么成排、成连的士兵倒在敌人阵地前的你去听听将士们是怎么骂娘的”
飞剑眉倒竖,拍桌呵斥:“放肆你要不要本长官亲自去冲锋陷阵打仗死人是常事,怎么能因为死了人就不打了?何况起码你还没有死,就还有战斗力,还要打下去”
何绍周被飞呵斥得冷静下来了,低着再不敢撞。李弥在一旁替何绍周讲情:
“钧座息怒,何军长实在是因为屡攻不克,伤亡惨重而忧虑,所以言无状,望钧座多多原谅。”
飞背着手踱了一阵,这是他调整情绪的习惯。“前线的情况我何尝不知但是,滇缅反攻关系整个抗日大计,甚至关系国际反法西斯前途。我们怎么能够遇到一困难,就畏缩不前呢?”
参谋长梁筱斋也替何绍周辩解:“钧座实在是被下面的埋怨所苦。大家都在议论:为什么不及时反攻?为什么容许鬼在这里如此从容地构筑工事碉堡?两年来滇西囤兵几十万,各将领又为今天的反攻了些什么?诚如长官训言,打仗肯定要死人,军人视死如归,是不会怕死的。但是,这样去死未免太冤枉了请长官看看:日寇堡垒不可摧,我军兵员不足,粮弹不足,往往需要士兵饿着肚拼刺刀,这实在太难为我们了”
飞依旧用冷冷的气说:“我认为现在远不是我们反省过去的事的时候。但是,我认为过去的两年也并非毫无作为,人嘛,总有贤愚不等,宋希濂就很不错,办了训团,第三十六师和预备第二师一直在西岸行游击战,扰敌人,当然,成效如何是另一回事。去年七月,他曾向长官提成立骡运输队以及囤粮、囤弹药的建议,长官才着手办理。有保山、漕涧等囤粮三万八千大包,囤弹十五个基数,又从沦陷区采购骡一千五百匹,编成三个驮队,并请盟军派兽医来指导加骡的保育。这些准备,对今天的反攻,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
至于前方粮弹接济不上,我有责任。但是也要求将士们谅解客观困难;骡和资在东岸,渡江的困难大家都有亲验,许多骡都是泅渡过江的,因此倒毙者为数不少。山的困难,更是大家亲看到的,山路崎岖,又逢雨季,骡大队的损失也很惨重,他们并不比前方作战容易。
我要坦白地告诉诸位,不仅今天在松山运输上有困难,今后反攻龙陵、腾冲,恐怕情况也不会有什么好转。这是因为原计划军政拨我们十八运输兵团,定员为三万六千人。除宋希濂自编第八团外,其余十七个团应由各省编成开来。但是,由于长途跋涉和保育不良原因,沿途逃亡大半,开到滇西九个团缩编为四个团,其余更是残缺不全。至今尚有一分未能集中。仅靠现在的运输力量,很难满足十万远征军所需。但我会想办法动员民众,尽可能满足各队。
我想全将士都明大义,把情况公开了,是会取得谅解的。当然,关键还在于首先取得在座诸位的谅解。”
当时在座的军官被飞的坦诚态度所动,纷纷表示“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军人打仗是不讲价钱的。
但是何绍周却不认账,尤其是见手下人纷纷表态,他到被卖了,因此愤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