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被敌机与炮火轰击得破碎不堪,地表亦面目全非,原有之青山翠谷皆变成一片黄岭,再也看不见绿草木。惟我阵地仍然矗立无恙。日军猛攻张家山阵地,第10军炮兵营一夜之间,发了1700发炮弹,一天发的炮弹竟然比守城国军一个月的发量还多。
“到”
“你们你们这一个个缺手少脚的,痛都痛得不得了,如何上阵杀鬼”葛先才满泪就要离开。
在一个临时搭建的伤兵收容所,数名医生护士一无药品,二无设施,面对遍地断胳膊缺呼天抢地的无数伤员手足无措。
费了一番周折,平找到了上面同样被炸成废墟的中央银行,卫兵将他带地下室,才见到了分隔数日的方军长。
“师座,我还能打,让我回阵地吧,我就是右手受了伤而已”一名刚才还嗷叫着的士兵耷拉着一条血淋淋的手臂站了起来。
虽然是一声短短的叹息,葛先才的声音却在伤兵中引起了共鸣:“怎么,人全没了,那鬼不长驱直吗?不行,这样不行”伤兵们慷慨激昂起来:“援兵呢,我们的援兵在哪里”
“师座,我就一只手不好,可我全还好好的,我回到阵地可以继续作战”这一会其他伤兵纷纷请战,刚才还呼天抢地的场面,因为葛先才的到来彻底改变了。
“不是,我其实是想杀鬼的,可那场面鬼一冲上,我就了,我在那里动都都不得,如何杀鬼呢,我,我真的给您丢了脸”
“长官升了”周围的伤兵跟着一阵哄笑。
“能怎么样,人全跑到你们这里来了,这一个个山阵地,都空了”葛先才叹息着:“我已经无法、无法指挥了”
“看来我今天白来了”葛先才叹了气。
“好、好,你们既有此心,我就成全了你们”葛先才转过来:“准尉”
一路而来尽是伤兵,见有从战场下撤者,无一不关切询问前线的情况。
“老弟,你的右手?”葛先才吃惊地望着他。
“别叫了,都别叫了,葛师长来看你们了”一名医生带领葛师长一行,正详述着伤员情况。
“不打,被鬼一刺刀刺穿废了,不就一条手臂吗,没了他我照样打鬼”
“都是重伤号吗,还有没能拿枪的”葛先才看看这个,望望那个,神里满是失望。
果然,方先觉先是一楞,然后有厌烦地说:“好你个小鬼,你真去耍了,耍了几天”
一个鬼没杀着”此话说,平上已经冒了冷汗,他知这样的话方先觉不喜听。
“好,今日我升你为28团二营伤兵连连长,你给我好好带着他们,随我上阵杀敌”
“老弟,怎么称呼你?”葛先才朝对方敬了个礼。
平得空回到军时,发现原先方军长的住所早被炸成一片废墟。
“是吗,在阵地上杀了几个鬼了?”方先觉的笑容里分明还带着一份鼓励。
“师座、师座您这样可要不得,您刚才也说了,我们没有援兵,我们得靠自己,鬼要是攻了来,我们这些人还有命吗,与其被痛死被杀死,不如上战场打鬼战死,师座,您就成全我们了吧”以准尉为首的伤兵们苦求着,令葛先才几个听了不忍。
还好那卫兵都是以前军特务营的,也都认识平:“你回来了,军座早就转移了,他走的时候叮嘱过我们,你如果活着回来,到中央银行地下室找他去”
“师座,前方到底怎么样了”葛先才发现,准尉的牙关咬着,他的缺失右臂的位一直在渗着血滴。
“军座呢,军座在哪?”平问附近站岗的卫兵。
“是”李佑国应一声。
平平静地说着:“没人看到我,就是看到,他们也不能说了,因为他们都死了,可我不能不说,我回来,就是等着您罚我,我真的很孬,很他娘的没用”
“报告师座,我是28团二营的实习排长李佑国。”
“师座,您就别找了,这当不缺个胳膊少条,谁奔这里来了”一名准尉军官直立着朝葛先才敬礼。
“回来了”方先觉语气淡淡的,声音虽然平和,但平从那声音中分明受到了一阵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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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个孩,你没受过训”没想到方先觉这会奇地平静:“等仗打完了,你回家吧,我
衡市清泉路,第10军野战医院大院早就一片狼籍,据记载,早在第一次空袭中(这次轰炸后,为防鬼轰炸,医院和伤员收容站被迫分批分布设,更增加了原本就窘迫的人力力难度),就有700余名伤病员被炸死。现场惨不忍睹,到血横飞,残肢断遍布各;医院的房屋全被炸塌,大的弹坑一个接着一个。
“弟兄们,这会——除了我们自己,没有援兵,我们没有援兵”葛先才哽咽着。
“是的,我回来了”平也是语气平淡:“我差见不着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