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来,他叫声好,赶脱掉西装,斟满两杯,近似痛苦地叹息一声,:“单汉的周末,啦!”
两人各尽一杯,嚼些小菜,暂且无话,显得从容而淡泊。酒是酒,莱是菜,滋味是滋味,难得的静默。谁也没因为怕冷场而寻些话来说,像一对谈累了的、相契至极的老战友,慢酌浅饮,享受着某说不清的情趣。两人谁也没觉得,正是那两片使他们有了更多的信任和默契,再没有砥砺机锋卖锐的望了。甚至懒得察对方了,复归于自然相。
周兴直着脖让一酒下腹去,又让酒气冲上来,叹着:“情况严重吧。我团在沿海开发区,七八糟的东西防不胜防。别说战士,我要烂,也早就烂了。妈的我就是污泥而不染。说个例你听,上午我们从市面上过,拐角有个‘OK发屋-,有印象吗?没印象,是啊,那条街有十六家发屋,奇怪为什么那么多吧。听我说,’OK发屋-是我的,每次理发,老板从不收我的钱,我是本地最驻军长官嘛。店里有个招待员,女的,未婚,看上去是个少妇了,长得相当漂亮。她怎么向我献媚我也不越雷池一步,但我还照旧去那家店理发,我说不清这是为什么…”周兴羞愧地摇摇。
苏昂:“你喜她,又厌恶她。不过喜的成分多些,你控制住了自己。”
“终于让我料到了,她是卖的。今年节前夕,县公安局突然搜捕,光那一条街就抓十七个,其中有她。在审讯中,别的女人都供嫖客姓名,惟独她不招供,有骨气。公安局长是我朋友,暗中告诉我,‘据他们掌握,这女人的嫖客当中有我们现役军人,不供就不供吧,也好为解放军维护形象,你可得谢我-我一听气火了,县城里只驻我们团,还不是说我们吗。我当场扔给他一个主意,她不是有情有义吗,你们就利用这一打心理战。办法嘛,带她到县医院检查一下,说她染了艾滋病毒,所有跟她有过关系的人都有生命危险,要赶抢救,采取措施,否则一旦蔓延开,是全民族的灾难。我坏不坏?”周兴等候夸奖。
“坏透了,后来呢?”
“她神崩溃了,拼命回忆,想二十多人,其中确有我团两人,一个一个志愿兵,都让我理走了。后来,我去公安局拜访,局长那小谢我两条烟,说光从那一个女人上就罚款四千多元。我说你战果赫赫,但我是来听你歉的。他跟我装傻,一一个首长的。本人严正指:你怀疑我当过嫖客!他承认了。妈的我要是不坏一坏,我不受冤枉吗?不坏一坏,能得外界公正评价吗?”
“那个女人呢?”
“走了,我想是换码了。”
“你有对不起她。”
“也可以这么说吧,有什么办法呐。”周兴呆呆地“我想了好久,一般人啊,原本都不坏,但有些人怕别人坏到自己上,所以先坏过去再说,防卫措施。”
“刻,敬你一杯。”
周兴饮尽,手掌遮住杯,给自己下鉴定:“醉了,肯定醉了。”
苏昂说:“没醉,肯定没醉。”
“醉没醉我知,你唬不住我,你有目的。”
苏昂将两只酒杯并排放好,抓过酒瓶,仔细地斟满,晶莹的酒浆在杯鼓圆的凸面,却一滴不淌。周兴叫好,说“简直舍不得喝它”伸过嘴“哧溜”一声尽。苏昂也了,两人摇晃上,仿佛酒在内掀起了狼。周兴伸两指敲击桌面,嗓音浸透酒意,显得率而动情。
“老兄不简单,回原职重新当团长,这一选择很有分量。早晚必有重用,我信这一。”
苏昂意识到周兴心怀此念已久,摇微笑:“我用人格向你担保,我绝不是来此过渡的,而是命当如此。上面也没有要提我的意思。奇怪的是,大家都以为我会被提,不对。团长在于我,可能当到了。”
周兴踌躇着:“那么,你吗重回野战军?老兄目前年龄不大,要走正是时候,岁数再大些只好在队一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