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炭笔画也掉啦。”遗像上缠绕着一束黑纱,黑得墨气沉沉,不够亮。它是将蚊帐纱剪开来用染成的。虽然不够亮,但是黑得纯朴扎实。只要不下雨,就不会。苏昂担心自己左臂的黑纱也是染的,看一才释然,它是从旧公文包上铰下的黑塑料。苏昂到后看看还有什么其他病。他发现那遗像先前是某乡政府赠送的大匾,背面变成了正面,画上了遗像。而正面的猛虎啸天图还在,冲着后场。虽然有病但封闭得可以,也就罢了。发令台兼灵台安置在两辆解放牌卡车上,两车并拢,放下档板,再用白布把周边一蒙,气氛就来了。再者,说撤就能撤,三分钟足够。这也很重要,试想:全团官兵庄严一阵之后,收台时把台面得东倒西歪,岂不把效果全歪掉了么?会场布置现军人办事风格:迅速、灵活、简便。
周兴昨夜为派人去王小平家乡的事熬了大半宿,起晚了,开场前几分钟才赶到。他黑着,军装下摆残留和衣而卧的折痕,一边走一边对边人:“哀乐找到没有?”“找到了”“试听一下没有?”周兴前后再检查一遍。目视,手摸,脚后跟敲敲车,鼻腔也一一的。这里一切虽然以苏昂为主布置,他照样详察不懈。末了,走到苏昂旁:“整个构思不错,场面开阔,有气魄,老兄你死后,也不定有这场面。”
“我死时绝对不开追悼会,烧掉就算。”
“由不得你哦。”周兴拍袋“死也得照规定死。”
“有什么问题吗?我是导演,你是监督。”
“总的还可以。就是这个会标,‘追悼会暨开训誓师大会-,有不协调。这两件事怎么能搁到一块布上呢?念着也不顺。”
“不错,是有病。但我左思右想,还是这个提法有劲。你想,你是政委,当然觉得不顺。战士们谁顺不顺,抬一看,追悼会誓师会,当一个震动!这才是我们需要的效果。”
周兴思索着“晤,妙解。老兄善于打仗。从战士角度看问题,确实多个儿。大概,这和你常说的从敌人角度看我们,有相通之吧。”
苏昂拽他一下,示意遗像:“看看这个,有什么病没有。”
“早知了,前后都有像,电影组那帮家伙,只顾完成任务。”
“你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