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小芸想了一想答:“据他的语气,以及‘赫连匡’善甚么‘氤氲化血指’等事看来,老人家所猜,大概不错。”
艾皇堂继续笑:“再以看戏为喻,也是与知己良朋,共同欣赏,并互相批评夸赞,哪一个段,使得灵妙,哪一句腔儿,唱得好听,才会越看越觉有趣。”
项小芸说:“苍天自有耳,河畔岂无人?夏侯彬想不到,在夺宝群豪,业均风消云散之后,还有我们两个煞星,伏在暗,这一来他如今最得意的狂笑自语,就会变成他日后最失意的落泪伤心了呢。”
艾皇堂笑:“项姑娘,‘氤氲教’教主之名,向未公开宣布,不知是不是夏侯彬适才中所说的赫连匡?”
说到此,忽然想起甚么地,秀眉微蹙,目注艾皇堂,诧声叫:“艾老人家,我怎么觉得‘赫连匡’的姓名好熟?但仔细想来,却又想它不起,是在何听过?”
原来他这两格“鸳鸯钢胆”乃是工特制,中有螺旋,可分可合,胆内并满棉絮。
艾皇堂目送对方形,远远消失以后,不禁摇叹:“聪明!聪明!项姑娘,你看夏侯彬,把那‘日月双珠’,藏得多妙?”
项小芸表示同意地,说:“我很佩服他心思巧妙,藏得明!因一来珠藏胆中,人难猜透,二来他更可坦然整日玩,珠不离手,也不会引起别人的疑心注目。”
艾皇堂微笑说:“他那自言自语,并不是大发神经,而是一心理反应的自然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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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小芸秀眉微蹙,略一寻思:“我们发动‘龙门夺宝’一举,虽有相当收获,并替‘氤氲教’拉上了‘日月翁’金
夏侯彬旋开钢胆,把“日月双珠”裹以棉絮,分别藏其中,再将铜胆旋,并持向耳边连摇,听得毫无声息以后,方自满面笑容地,西驰而去。
项小芸目光微转,笑说:“我想不通这心理反应,老人家何妨解释一下?”
项小芸恍然说:“如此说来,这赫连匡是不曾死掉。”
项小芸目注艾皇堂,以一佩服神,嫣然笑:“老人家把这心理反应,分析确甚清晰,照此看来,那位夏侯副教主适才的自言自语,是在发他心中得意难禁的兴情绪。”
夏侯彬取钢胆,合掌一旋,竟把钢胆旋开。
她念犹未了,所揣测的谜底,业已揭开。
艾皇堂笑:“这事须用对比方法,才易说明,譬如有甚酒佳肴,一人独自饮啖,滋味便差,必须与良朋同享,边饮边夸,边吃边赞,酒菜才会越发有味。”
项小芸连连,艾皇堂又自笑:“除此以外,人若作了甚么得意之事,必向人叙述,并听人夸赞才会得意!倘若闷在腹中,无法嘘,则不仅不会兴,反而渐渐地觉成一烦闷苦恼。”
面拂去上渍,穿好先前所着的黄长衫,并取两枚鸳鸯钢胆。
项小芸笑说:“人若为恶太多,必将天夺其魄!那夏侯彬何等狡猾?但却偏偏会在功成以后,大发神经似地,来番自言自语而被我们听得许多秘密。”
艾皇堂:“当时‘一剑先生’公孙明,认为他既缺四指,又中掌力,再从百丈绝翻落,业已决无生理!事后更未听得此人半讯息,武林中遂断定赫连匡遭了报应!谁知今夜竟从夏侯彬中,重闻此名,极可能他连数未绝,死里逃生,并有甚特殊遇合,跑到中原,起势力极大并极为神秘的‘氤氲教主’。”
艾皇堂笑:“这是当然,项姑娘请想,夏侯彬与赫连匡争夺权力,觊觎‘教主’之尊,对于今夜获得‘日月双珠’一事,自必讳莫如,哪里还有甚么发情绪机会?他只好选中一业已死,绝不会替他机密的‘白发龙王’谭玉成的遗尸作为对象,来上一阵得意狂笑,以及几句自我赞的自言自语。”
项小芸看得微觉纳闷,因为这“鸳鸯铜胆”是在手中盘活血之用,有时亦可脱手打人,但份量过沉,遂无甚妙手法!夏侯彬把此带来则甚?难这位“氤氲教”的副教主,竟用的是如此寻常暗?
“赫连匡在二十年前,名气颇大,是关外绿林寇,但因凶残毒,作恶多端,遂被业已化去的旷代大侠,‘一剑先生’公孙明,施展‘玄天七剑’削去左手四指,并以‘金刚散手’把他震落长白山的参天绝之下。”
艾皇堂笑:“先哲对此,早有会,才教人‘慎独’‘防闲’并在‘得意’之中,要格外提防‘失意’。”
项小芸:“老人家说得对,我也时常有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