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背心,万一不是虞大刚,竟打错了人,岂非惭恧死?
被救的她,在惊羞!救人的他,在惊愕!
这是当然之事,费尽心机地救人命以下,反而挨了重重的一记耳光,怎会不又惊又愕?
项小芸定了定神,光微转,向下略瞥。
这人不单穿了件虎背心,他那壮健熊腰之下,并也系了条虎短裙。
既然穿着虎裙,则定有八成儿是虞大刚了。
但项小芸适才已太冒失,如今怎肯再蹈复辙?
她再把妙目双翻注向那人脸上,看个究竟。
那是多么英俊的一张面孔?
这张面孔,使项小芸记得熟,恨得,看得心,不属于那位英雄绝世的虞大刚所有,还会属于哪个?
项小芸一见果然是他,又见他仍把自己抱得地,不曾放手,不禁又又喜,又恨又羞地,嗔声叱:“虞大刚你怎么这样轻薄,还不放我下来?”
她这又又喜,又恨羞的心情,异常复杂。
的是,自己不曾打错了人,果然的是他。
喜的是,朝思暮念之下,终于念着了他。
恨的是,怎么不是遇见别人所救,偏偏遇的是他。
羞的是,他…
项小芸的心情,虽然复杂,虞大刚的心情,亦不简单!
他是又惊又奇,又复心怦怦微地,充满了一销魂之。
惊的是,自己无意中拯救之人,居然就是令自己为之相思绝的“红粉霸王”项小芸。
奇的是,项小芸为何方脱奇险,便发嗔?重重地掴了自己一记!
销魂的则是…
直等项小芸嗔声叱问,虞大刚方脸上微烧,把怀中所抱的这位“红粉霸王”轻轻放下,并聊以解嘲地,一抱双拳,躬说:“微臣保驾有功,大王姑娘怎的不加赏赐,反而掴我一掌?”
项小芸无话可答,只好反向虞大刚问:“你是有意在此救我,还是…”
虞大刚因彼此“崤山”订时,已有“大哥”“芸妹”之称,遂不等项小芸话完,便自摇笑:“我是无意之举,因为谁也想不到芸妹曾会在这绝壑上空,中人毒计地,陷了奇险。”
项小芸虽听他仍叫自己“芸妹”却不肯像在“崤山”初遇时那样叫他“大哥”只是冷冷问:“你既称无心之举,却如此凑巧地,藏在这壑下则甚?”
虞大刚也是不惯谎言的直豪侠,被项小芸问得先是怔了一怔,但旋即坦然答:“芸妹,我们于‘崤山’分手之际,不是订了‘重’前后,在这‘华山下棋亭’互相见面之约么?”
项小芸秀眉一扬说:“如今距离九九重之期,还早得很呢,你却来此则甚?”
话音方落,忽觉微有语病,因对方来得虽然过早,但自己还不是照样…
她念犹未毕,虞大刚业已长叹一声:“芸妹,不瞒你说,我当日虽因有要事,不得不暂时向你告别,但分手以来,芸妹的倩影英姿,却朝夕萦心,无时释念,故而等事了,便立即赶来‘华山’,整日在这‘下棋亭’左近,徘徊等待,想与你早见面。”
这是相当大胆,相当直率的倾吐相思,但却也是取得项小芸的谅解,赢得“红粉霸王”芳心的最好办法。
项小芸听了虞大刚这些毫无掩饰的真情之语以后,不仅不羞不嗔,反把满怀幽恨,换成满怀喜悦,一声想叫已久的“大哥”也自冲而地,笑叫:“大哥,你这是何苦?你怎知我也会提早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