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七先生的劲一发,不单拒绝重开药方,连药方上那些“硫黄”“砒霜”“霉豆渣”“臭豆腐”的用途,也拒绝加以说明。
庄七先生纵声狂笑说:“卫姑娘,你尽放心,请煮上一锅沸油备用,倘若赫连教主,吃了我这些‘霉豆渣’、‘臭豆腐’后,病况不见减轻,我庄老七便自动投于那锅沸油之内。”
因为他等“酒糟扁鹊”庄七先生醒后,与他研究药方之际,竟碰了个大大钉。
夏侯彬计划既定,便一面对赫连匡倍尽小心地,特地恭顺,一面却另心,暗作布置。
赫连匡笑:“常言得好:‘蝼蚁尚且贪生,为人岂不惜命?’庄老七在我掌握之中,谅他也不敢…”
卫红绡忍气不语,静等这位倔神医,得“氤氲秘室”方对赫连匡皱眉苦笑问:“教主,你真相信这半疯半颠的庄老七么,敢把那些‘硫黄’‘砒霜’等,吃下肚去?”
夏侯彬也为难,退也不是,独自想了半天,终于被他想一相当明,却也相当毒的厉害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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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七先生然大怒,认为赫连匡既不信医,何必延医,自己可断,可戮,药方儿却决不可改。
夏侯彬计划中的“先行破坏”四字,就是想利用群豪毕集“销魂堡”的机会,除去赫连匡本人,或大事消削赫连匡左右的雄厚实力。
这厉害手段,就是先行破坏,再事建设。
日期,自然是九月十五,人,自然是虞小刚所邀类萃的武林好手。
这手段,想来虽不甚难,作来却不甚易,必须大费苦心,方能安排得不落丝毫痕迹。
夏侯彬毕竟沉慎重,想来想去终觉羽未丰,此时若向赫连匡明夺权力,多半是自寻毁灭,一败涂地。
他计划中的“再事建设”四字,则是必须在这场斗争以内,尽量保存自己所辛苦培养的一些实力,静等赫连匡败亡,而攻“销魂堡”的武林群豪,也有了相当伤损之后,再收拾残棋,重整旗鼓,定然无甚阻碍地,成为唯我独尊局面。
常言:“一叶如秋”自从“红粉霸王”项小芸所扮虞小刚,及“蓝恶煞”毕胜青所扮仁,来过“销魂堡”后,夏侯彬便知“氤氲教”必须准备与武林豪雄,作一次激烈明斗。
庄七先生目光冷瞥卫红绡,悻悻叫:“卫姑娘,我希望你命人准备一只油锅,以及一席酒,看我庄老七,究竟是作锅中焦炭,抑或席上嘉宾。”
卫红绡蹙眉:“教主,你说得虽颇有理,但拼着以相殉,与敌同归于尽的事儿,在史册上却也不乏先例。”
卫红绡冷笑一声,接说:“教主,你是一教之主,跺脚拂袖之间,能令江湖颤,庄老七则是个什么份,万一他…”
因赫连匡既对自己生了疑心,便已下祸,即令目前隐忍,日后也会发作,正如伴虎安眠,绝非善策。
这时,赫连匡面临了一项难题。
赫连匡脸上浮现一雄式的微笑说:“慷慨成仁易,从容就死难,庄老七初被掳来,气愤正盛之际,自然必须对他心存顾忌,如今,他火气业已大大磨减,又复开了酒戒,哪里还有勇气,来和我舍命相拼,故而,我觉得他所开这张看来蹊跷的怪异药方,或许当真有理,值得冒些
因为由于今日的迹象显示,赫连匡已对自己生疑,今后只有在“顺”“逆”两途之中,立场明显地,选上一条路走,无法再混取巧,暗培实力。
他向赫连匡斩钉截铁说:“赫连教主,除非你遵照第一张药方,服下药,我决不开第二张药方…”
不能“逆”只有“顺”但夏侯彬却又觉得“顺”也不能安心。
卫红绡一旁听得颇不顺耳地,怫然叫:“七先生,你怎么这样固执,倘若你的药方不灵…”
,自己苦心接收的一些心腹人,究竟实力如何,能不能与赫连匡作正式对抗?
卫红绡听他如此夸,方自颇为惊奇,赫连匡却已目光如电地,笑说:“好,庄七先生,请你暂回静室,等我照方服药以后,再烦你继续诊治便了。”
赫连匡连摇双手笑:“你又错了,人均以命为重,即令他是沿街乞讨的托钵儿,也会觉得自己的命,重若王侯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