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骗过他们,若不是诈死,我就不能生啦!”在险死还生的危难之中,江南多嘴的脾气仍是未改。陈天宇急忙把他拖衙门,问:“这是怎么回事?现在你说吧。”
江南:“你们去了不久,那两个盗就来啦!就是那两个卖唱的汉人,其中有一个就是昨天用箭你的。你记不记得?”陈天宇:“我记得!你快说下去!”江南:“那两个盗,一个拿着会火的筒,火光到哪里,哪里就烧起来,少爷,你见过这怪东西吗?”陈天宇急:“未见过,快说下去,不要多说闲话。”江南:“另一个盗提着一把大弓,快极啦,一碰见咱们护卫的兵士,就是那么迎一下,只是那么一下,兵士们就哼也不哼躺下了,我不等他打我,就先躺下地去佯死。呵,这时候萧先生来了,我躺在地下偷偷看他,可全不像平日的样,腰板也直啦,鼓着一双睛,又大又圆,大声叫:‘萧某在此,与这里的主人无关,咱们到后山去一决死生,今日总能如你们所愿,了结这十年公案!’”
后面尘大起,声嘶鸣,陈定基的卫士和土司的兵全赶来了,陈天宇:“我到后山去找先生,只准你说给老爷一个人知!”立刻上,驰后面山谷。
山谷险峻,冰积雪,怪石嶙峋,也难行,陈天宇弃登山,转过两山坳,忽听得一阵叮叮当当之声,俨如奏乐,但那乐声杂,毫无章法,急促尖锐,令人听来意心烦。陈天宇登下望,只见萧先生挥着一柄拂尘,在两个敌人围攻之下窜来窜去,那两个敌人一个提着一把大弓,拂尘拂在弓弦之上,就是一阵叮咚作响,另一个敌人手使七节鞭,矢矫如龙,看样是想夺取萧先生手中的拂尘,但那拂尘在鞭影之中挥舞自如,仍然是不断的拂在弓弦之上。
陈天宇声叫:“师父!”只听得一阵叮咚声响,萧青峰扬声说:“宇儿,不要下来!”声音急促,似是显得有些气,陈天宇不由得吃了一惊,他虽然对于内功只是略窥门径,但听这声音,已知师父的内家真气,颇受损伤。
原来萧青峰乃是一位隐名大侠,有绝武功,陈天宇的功夫就是他所传授。他曾一再的告试陈天宇不准漏,说是若一漏,就恐有生命之险,故此陈天宇日间习文,晚上习武,就连陈定基也不知。陈天宇是在师父来的第二年跟他习武的,前后七年,只知师父是青城派的手,至于师父的世,以及他为什么要离开中原,随自己一家远赴藏边等等情由,师父都不肯说,也不准多问。只说师徒遇合,乃是缘法,若然我世,这缘法也就尽啦。陈天宇为人诚朴,对师父敬之极,问过一次之后就不敢再问。
这时冰原上搏斗更烈,三个人跑灯似的风车旋转,脚底的冰块不时发碎裂的声响,若是常人,站着行走也恐有跌倒之虞,更不要说搏斗了。陈天宇看得心儿卜卜,心:“这一次我拼着受师父怪责,也不能听他的话了。”提了气,走下山坡,他虽然知这两人都是敌,自己下去也只是送死,但却怎忍见师父已受围攻而自己却袖手旁观?
猛然间,忽见师父形一晃,接着一声哗啦的冰块塌裂之声,师父似是脚底一,向前倾,那对手霍的一鞭,疾如电闪,拦腰便扫,陈天宇骇叫之声尚未,便见一条黑影腾空飞起,接着是一声凄厉的尖叫,另一个人随着冰块下冰谷。那使弓的怒吼一声,弓弦疾弹,又是一阵叮咚密响,原来那条腾空飞起的黑影乃是萧青峰,他故意卖了个破绽,乘着那使鞭的汉轻之际,一个“窝心脚”将他踢下冰渊。
陈天宇吓一冷汗,忽听得又是一声急促的弓弦怪响,师父的拂尘飞散,一蓬轻柔若丝的尘尾,似是给敌人的弓弦拉断,草一般的飘舞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