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不足惜,自尊心的受挫,却令金世遗大难过。
金世遗这与众不同的奇怪心思,冰川天女哪能猜到,见他缓过气来,缓缓走近,微笑问:“怎么样?没受伤吧?嗯,你见到唐经天没有,我和你一同走吧,问他讨几颗碧灵丹去。吕四娘说你的内功练得不当,只有天山雪莲制炼的碧灵丹方能给你暂保真元。”冰川天女的声音温柔之极,金世遗从来没有听过这样“贴”的话,若在往时,他听到冰川天女这样温柔,不知该有多少兴,而今听来,却如万箭钻心,温柔变成了讥刺,贴变成了挖苦。金世遗突然大叫一声,飞便走,冰川天女追门外,只见他已上了屋,投掷下来的是一片冰冷怨愤的光,法王在内,于理于情,冰川天女都不能丢开法王去追踪金世遗。冰川天女只得叹了气,回转来,摇摇:“真是无可理喻!”“真是无可理喻!”法王也摇了摇,随即向冰川天女合什,笑:“适才这位年轻人是女护法的相识吗?”冰川天女:“是一位见过几次面的朋友,他如此冒犯活佛,我心中也实在不安。”法王微笑:“如此年纪,如此武功,也确算得是人所少有。幸亏女护法前来,要不然只怕我要与他同归于尽。”冰川天女随着法王的光看去,只见金世遗的那毒针,在理石的地砖上,周围也黑了一片。不觉骇然!
在青海之时,冰川天女曾经过白教法王的上宾,这回相见甚觉欣,法王请她坐下,命弟奉上香茶,忽见冰川天女光,却注视着走廓内一幅画。
白教法王微笑:“女护法喜这幅画么?”冰川天女“噫”了一声,缓缓走,站在画之下,定睛凝视,面上奇异的光辉,白教法王:“这幅画名叫《八思朝觐忽必烈去蒙古》。画中仕女人,骆驼羊,都栩栩如生,草原风光,漠北情调,几乎要浮画面。确是一幅妙的画。”法王正在讲指划,替冰川天女解释这幅画,光忽地停在画中一个少女的面上,也不禁“咦”了一声,奇怪起来。法罩事忙,以前对中的画没有仔细留意,这时才看了画中那个穿着尼泊尔贵族妇女服饰的少女,面貌竟然有几分相似冰川天女。冰川天女:“画这幅画的画工还在这里吗?”白教法王:“画工是以前的土司从拉萨请来的,这座喇嘛还有若画尚未画好,画工未曾遣散,我叫人替你查查。”立刻将一个护法弟唤来,叫他去查明是哪一个画工所画。
白教法王陪冰川天女说话,冰川天女将她赶往拉萨调停的经过说与法王知。法王闻得她与达赖活佛以及清廷的驻藏大臣福康安都见过面,福康安并已答应兵去截印度喀林的军队,而达赖活佛也知了俄登的谋,同意白教法王在萨迎地区有最无上的教权,萨迎的事情,便由他全权理,法王大喜,向冰川天女谢:“多亏女护法以绝大神通,消饵了这场弥天大祸。”冰川天女:“那是仰仗几位活佛悲天悯人的慈悲,大家都不愿挑起战,这才得以和平解决。我不过稍尽奔走之劳,有何功德可以称?目下俄登的亲兵尚在和洛珠的军队对峙,事不宜迟,咱们且先平定了这场事吧。”法王:“俄登这厮,我早就想将他拿来法办了,以前只因碍于黄教的面,我远来是客,不便喧宾夺主,现既承达赖活佛委以全权,俄登有多大能为,也逃不脱我的掌心。”立刻下令准备法驾仪仗,要连夜到土司堡中去平定这场事。
护法弟分行事,不到一刻,去访查画工的大弟回来报:“那幅画是一个尼泊尔的画工画的。”冰川天女忙问:“他叫什么名字?”护法弟:“他说他要见到女护法才说。”冰天女奇:“他怎么知我在此间?是你向他说我要查问这幅的吗?”护法弟:“我没有说。这画工一听我问,便:‘是冰娥小公主来了,否则无人会来问我。呀,我到西藏来这幅画就是为了等她。’”冰川天女忙:“快请他来!”护弟:“他就在外边。”将门打开,只见一个自发萧萧的老工走了来,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冰川天女,忽然用尼泊尔话贿说:“长得和当年的华玉公主真是一模一样。”
冰川天女:“你是谁?你怎知我母亲的名字?”那老画工:“仆名叫额都,三十年前,曾伺候过驸、公主。”冰天女“呵呀”一声叫了起来,:“原来是额都公公,想不到有这个缘份见你,失敬了!”盈盈起立,捡袄一拜,护法弟得呆了。哪想得到活佛的贵宾,佩有贝叶灵符的女护法,竟对这样一个穷愁潦倒的老画工恭敬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