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反而是给我的姑姑挡回了那些暗。”
唐经天吁了气,笑:“金世遗的行径,真是人所难测。”唐端:“那一瞬间,我已全神放在我姑姑的上,料不到那胡僧真是毒辣非常,袈裟一抖,将暗开,忽然向我当罩下,我只听见金世遗大喝一声,拐影飞来,而那袈裟也像一片红云压下,我就此不省人事,直到而今。”
唐经天与冰川天女相顾骇然,问:“那么,谁胜谁败你也不知了?”唐端:“我的命还是全靠你们救回,其他的事,当然是不知的了。呀,看这情形,他们打的非常激烈,我姑姑年纪老迈,的是令人担心。”
冰川天女安他:“唐老前辈定然无事,要不然那胡僧也不会放过你了。而且,要是他们受伤,这里焉有不留下迹象之理,我看,他们定是联手追那胡僧去了。”
唐经天:“那么我们只有继续再去追踪。”天低沉,又落雪了,雪越积越厚,茫茫的雪地,望不到,纵有足迹也被积雪遮掩了。三人无法,只有向着正西方直走。冰川天女一路闷闷不乐,猜想不透金世遗何以不去天山,却来到这罕见人烟的荒原。
金世遗自从在那小酒店中逃之后,自觉无颜再见冯琳母女,在莽莽的草原,专拣最荒僻的地方走,茫无目的走了三天,走了沙漠地带,迷失了方向,极目望去,沓无人家,粮吃尽,又饥又渴。
金世遗屈指一算,自己大约还有三十来天命,心中暗笑:迟早都是一死,埋骨荒原,化为尘砂,那也算不了什么。但转念一想,自己自负绝世武功,却死在沙漠,如此死法,殊无光采,心有不甘。金世遗一生好胜,自从知自己难免一死之后,日夕思量,要想一个超乎尘俗的死法,不愿平平淡淡地死去,无闻。
可是他在沙漠中迷失了方向,想打一滴都难,何况?这日他又饥又渴,来到一个砂丘,砂丘上有几块中空的岩石,沙馍上的岩石比较松,常有未风化的石钟,有些份,金斑遗了一些石,略解渴,但饥火还是难熬,于是便在岩右后面盘膝用功,静坐片刻,气透重关,神稍振,忽听得驼铃声远远飘来。金世遗大喜,想:“骆驼号称‘沙漠之舟’,有了骆驼,不愁走不了这沙漠了。但转念一想:我若抢了这旅人的骆驼,我可以多活三十多天,他岂非要困死沙漠?若在从前,金世遗定会不顾一切,但自从与冰川天女及冯琳母女等相识之后,狂傲的情虽然未改,但对世人的憎恨已暗暗地改变了,有时他清夜自思,觉察到这改变了的心情,连自己也莫名其妙。
驼铃自远而近,要不要抢这匹骆驼,金世遗正自踌躇莫决,忽听得驼背上那旅人突然发哈哈的怪笑之声,十分熟悉。金世遗遽然一惊,偷偷张望过去,只见一匹大骆驼,还在数里之外,沙漠上无甚遮蔽,看得甚为清楚。驼背上坐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相貌都特别,一瞥去,就认得来,一个是赤神,另一个则是刚刚在几天之前,在小酒店中和自己大打过一场的那个铁臂和尚董太清。
金世遗大喜想:“原来这两个混,抢了他们的骆驼也不算造孽!”伏地一听,他们谈话的声音清晰可闻。只听得董太清问:“赤神友,我听黄石兄说,你已受了朝廷之聘,有荣封国师之望,怎的不在京师安享荣华富贵,却到这沙漠的苦寒之地受罪,难有什么公事要到这等地方来办?”赤神叹了气,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怪声怪气的答:“咳,说来话长,我且问你,你又怎么来到这儿?你说你遁迹空门,埋名隐姓了三十多年,而今刚是二度世。想你已练了绝世奇功,你又为何不到江湖上重振雄风?”听他们的说话,董大清与黄石人及赤神都是旧相识,董太清再度山之后,第一个碰到的是黄石人,第二个碰到的旧友就是这个赤神,而且也是刚刚碰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