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师父也教了我十年——”
摇摇,顾乞沉的:
“老弟台,容我实话明说,今天你有这么一本事,乃全拜吉百瑞所赐,与你令师毫无系,若单凭任浩那几下,别提你跟他学了十年,就算学上一百年,亦同样成不了,更休言与我一争长短了!”
君不悔悻悻的:
“怕不见得…”
顾乞淡然一晒:
“背后莫论人是非,老弟台,令师的一切我不愿多讲,他日你能再与令师朝面,无妨提提我顾某人,他若记好。会告诉你一段渊源旧往,那时节,你便明白我不是有意低贬令师…”
君不悔就怕人家把话题儿围着他师父绕,下意识里,他也觉得师门的名声似乎不怎么嘹亮——至少不如任浩中哪么神气;他赶岔了开来:
“顾老想也认得我吉大叔?”
顾乞:
“‘大天刃’之名如雷贯耳,却不曾有幸识荆,倒是我有两位挚好友与令叔打过,可叹并非善谊,乃是恶缘,他们与吉百瑞前后发生纠葛,两次冲突;落了个双双成残…君老弟,我这两位好友的艺业超凡,功力绝佳,皆不在我顾某之下,未料全栽在你那心孤刚愎的吉大叔手中,说起来,也算命里注定有此一劫吧…”
他娘的,如此说来,岂不是新仇又加上旧恨啦?君不悔越发谨慎,举止便不若方才的自然了。
憋得几乎七穷生烟的狄清,这时悄悄往前挪了几步,低声:
“顾老,辰光不早,是不是先把这里的事个了结?和姓君的后生晚辈休须徒费,以顾老之威,一举而歼岂不脆?”
顾乞似笑非笑的:
“你以为我只是逗着他扯些闲淡?老狄,你也是越混越回了,知已知彼,百战才能不殆,摸不透对方的底细源,如何十掐八攒?姓君的莫测,我好歹得端倪来,蒙着瞎撞的事不应该是我这个年纪的人的,你总不希望我也在老脸上挨一家伙吧?”
狄清连忙陪笑:
“是,顾老有理,顾老明…”
君不悔却觉得老大不是味,把刚刚对顾乞兴起的一丝好顿予封杀、更有一遭受愚的难堪;他挣红着面庞,恼怒的提腔调:
“顾老,我,我还以为你的想法有了改变,对下的情势或许有另作安排的可能,不料你仍然是狼不易其野心,一时一刻亦未稍忘你的目的、你的企图,你依旧是又要银又要命!”
顾乞竟叹了气:
“老弟台,先时你说你生,我犹当你是自谦,此刻看来,可不真叫生?你不想想,我凭什么改弦易辙、又凭什么不本初衷?只因为我和颜悦的同你说了几句话?只因为我盘了盘你的由?老弟台,人与人间的关系不是这么单纯的,人的念和企求亦不是这么容易衍变消化,你要清楚,我们的立场仍然敌对,我也从未想到不要银不要你的命!”
君不悔气愤的:
“如此说来,你向我盘究底,也是你要钱要命的一手段了?”
顾乞沉沉的:
“我很惭愧的回答你,不错。”
君不悔昂烈的:
“那么,你还在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