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
“这是绸缎庄的转让书约和帐册,大叔要不要过目?”
又喝了酒,吉百瑞一抹嘴角,吁了气:
“一概由你作主理,我懒得去伤脑。”
君不悔只有把东西放好,陪着喝了小半杯酒,边也拈了葱白嚼着:
“提起那魏祥,约莫是舒但日过久了,不但功力未见特别,志气胆识也颇生消磨,起先,我还以为他这一关最是险恶,不想却较盛南桥那场拼斗顺利得多,没费什么大手脚,我完了事…”
吉百瑞脸孔微赤,打了个酒呃:
“人就是这样,有了钱便不免顾惜生命,而财富的增聚与豪奢的生活,往往亦便侵蚀了志节骨格…不悔,日过得太好或太坏,都容易改变人的本,早些年,魏祥不是这等窝和好妥协的货,表面上不是,所以我才认为他有几分守,才吃了他的大亏!”
君不悔谨慎的:
“我不曾取他命,只挑断他的两足主,叫他也尝尝废人武功的滋味,这样,不知大叔是否赞同?”
吉百瑞的面容在烛光摇曳不定的光影里,呈现着一抹沉的幽苍,他慨的:
“到底也算几十年的情,能退一步,便退一步想,你给他的惩罚,亦足够了,大家都是行将就木的老人,得宽恕则宽恕,怨怨相报到几时?”
君不悔:
“大叔说得是,不过姓盛的那一家,除了盛家主母与他那长少君还算明理,看得开之外,包括盛南桥本人,名利之心仍还相当重,不似大叔悟得透呢…”
一大块油肘,吉百瑞混不清的:
“的悟得透,我要早能悟透,就不会命你去续哪早年之约了…人嘛,都犯这个病,事情过了,才一层想,净放些后炮…”
想笑又不敢笑,君不悔赶以啜酒,却又差呛了嗓。
咽下中,吉百瑞才接着:
“不谈这些三山五岳了,倒是你,不悔,那两个丫,你敢情中意哪一个?如果两个都喜,索兴一遭娶回来,老也好早抱孙儿!”
君不悔居然有些扭怩的:
“这…大叔看她们哪二个好了。”
哧哧笑了,吉百瑞:
“又不是我要媳妇,怎能越俎代疱,替你决定?老婆汉是终大事,要你自己挑选才行,否则便两乘轿一齐发,来个双喜报--”
连连摇,君不悔腼腆的:
“她们都不可能小…”
一拍手,吉百瑞笑:
“那简单,两大不就成了?都是明媒正娶,当家大妇,谁也不压谁,一样的霞被风冠、一样的大礼拜堂,岂不是两全其?”
君不悔苦笑:
“不大可能,我也不敢这么痴心妄想,大叔,瑶仙和方若丽对我情意重,都对我关怀至殷,她们各有个的长,各有各的优,我…我不忍辜负她们,更不忍伤害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