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绾青丝

将夜不明的宇宙搬入内宇宙，秦汉并未有任何变动，只是起了个名字而已。

秦汉来到天心观外。

无论是自己的神龙九变，还是夜不明被擒，均令宇宙迎来前所未有的洗礼，不知多少空间毁灭和破碎。然而天心观却是景致依旧。可见先时，夜不明虽shen在众生苦难窟，却在浩劫来临之时，好生守护过这里。

他嘴上说是放弃了。然而要放弃一个追寻了三个纪元的人，哪里有那么容易！

熟悉的小路，熟悉的树林，那里住着熟悉的人，仍然响着熟悉的节奏。只是，琴声中带着的那gu宛如汤zhi般nong1稠的悲哀，便是不通音律的人听了，也要心生凄然。先时悦耳的声音全然改变，更多的是一gu哀莫大于心死的悲伤。

琴声已不再熟悉。

曾令秦汉听了心情平静的琴声，如今反而令他生chuqiang烈的波澜。顺着弯曲的石子路慢慢向前，林中的雅舍越来越近。弹琴的女人分明听chu了他的脚步声，本来顺畅的节奏chu现一个小小的停顿，旋即又复弹起。

“走吧，相见不如不见，见了何妨，不见又何妨。到了这步田地，你还回来zuo什么？”

秦汉才到门外，琴声陡然激昂起来，分明的诉说着她心中的烦躁。她的嗓音仍然柔和而悦耳，像一只百灵鸟儿在唱歌。只是语调之中，不仅带着一gu看破世情的淡然和与世无争，言语也是充满禅机，恰似遁入空门多年的老尼。

在门外微微一滞，秦汉并未理会，缓缓推开木门，伴着‘嘎吱’的声响，女子的shen影便清晰的落在他的yan帘。

房内仍然一尘不染，里面的摆设，也和多年前没有任何改变。那张原先明亮的古琴上却是光泽暗淡，像女子这么些年心灵上受到的折磨。那双昔日灵气闪烁的明眸，仍然是两个望而生怖令人怜惜的空dong。那张秀mei的脸儿，又清减了许多。此外，便是她纤瘦的shen上穿着的华裳，此时却是一袭灰se的cu布袍，当真像修行多年的比丘。

秦汉的心tou涌起一gu难以言说的怜惜和疼痛，轻轻来到她shen后，从背后搂住她的腰。

彩羽仙子jiao躯一颤，纤手离开了琴弦，半响才dao：“我们早就是两路人，你这又是何必？这等亲密的举动，已经不适合我这zhong罪孽shen重的人。还盼你自重些为好。我的心早已空无一wu，你还是走吧！”

秦汉半响不语，长xi一口气dao：“姐，你这又是何必？”

彩羽仙子dao：“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不是你姐，你不是我弟，你越是这么zuo，越是加重我心中的罪孽。你若真是为我好，立即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秦汉又是一滞。他如今有通天的修为，他可以掌控天下苍生的命运，然而，对彩羽心中的执念，却是毫无办法。思忖了半响，松开了搂住她的手，缓缓dao：“郎野狐死前叮嘱我，他所zuo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希望你好，不希望你有任何痛苦。他托我照顾你。”

彩羽仙子jiao躯一颤，苍白的脸上乍然升起一层血se，旋即shen子开始chou搐，半响后她还是平复了自己的心神，淡淡dao：“他死了…他居然死了…也好，死了ting好，一了百了，活着的确没什么意思。就像现在的我，想死也死不了。”

她之所以说想死也死不了，自是因为剩余的那一半不动gen本心。

秦汉沉声dao：“姐，不要再这样了。郎野狐已经死了，你们之间的事情，都已经死了。我答应他要好好照顾你，你却是这般情态。不仅是我瞧了心疼，他若在天有灵，看到你是这个样子，哪里能够心安！”

彩羽嘴角掠过一丝淡淡的笑。这丝笑容带着如此shen的讥诮，以至于秦汉瞧了，心tou都没来由的生chu自责。很快，彩羽仙子猛的抓起yan前的古琴，重重一摔，古琴四分五裂。她的拳toujinjin的握住，两只手发红然而发白，纤细的指节间更是louchu一dao青se，可见她此刻的情绪是多么的激烈。

“你会心疼我？你会心疼我？”彩羽仙子神经质的叫dao，嘴角讥诮的笑容变成无与lun比的悲哀，恨声dao：“到了今天，你仍然这么说。秦汉，我问你，我彩羽在你们心中，是用于jiao换的财wu，还是互相比拼手段的猎wu，抑或是为了彰显你们人格高大朋友情shen的jiao换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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