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时间,她忽然抬步向前走去。
不多时,来到绝地崖中心,只见前是一方小空地,空地的正中侧立着一块石,一个熟悉的影躺在那块石上,躯颈长,姿态闲雅,上穿着十金一寸的墨云彩沉香锻,看不到容貌,却是一倾了天下风华。
石极极大,质地天然柔、文理腻,侧着立在那里,前面的颜为褐红,背面颜是土黄,文理被他颈长的和沉香锻的锦绸盖住,看不图案。
云浅月看着那面石和石上闲雅地躺着的人,衣袖内的手轻轻地缩了缩。
果然如她刚刚的觉,等在这里的人不是夜轻染,而是他——容景。
他躺着的是她对上官茗玥描述过的三生石。
这个人,她该是想到,一个阵怎么能困得住他?即便困住了五万兵,也该困不住他才是。天下事情都被他算尽,还有什么是他算不到的。
云浅月没想到再见到他竟然不恼不怒,而是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容景忽然拿开遮在脸上的袖,睁开睛,向云浅月看来,在看到她勾着嘴角浅笑地站在不远,今夜没有月星辰,他却仿佛看到了一弯月从九天之上飘落,他眸中有什么东西煞那决堤,忽然坐起了。
云浅月这才看清了容景的脸,黑夜中,难得她看得极为清楚,他气极好,不见曾经他们分开的日里半分被折磨得清瘦骨峭的模样,而是容颜如画,尊贵雅致,一如往常。她笑意一蔓开,忽然开:“慕容公,这些日过得似乎极好。”
称呼从容公该成了慕容公,疏远的岂止是一步。
容景放在石上的手轻轻缩了一下,看着她,温声:“云浅月,你来得可真快!”
“不敢来得不快,救人半分耽搁不得。”云浅月淡淡。
容景也看着她,再不见她以往对着他柔的女儿情和眉得化不开的幸福,取而代之的是眉浅笑,颜淡淡,一如对待一个熟悉的人,也只是熟悉的人,他忽然垂下睫,沉默不语。
云浅月看着他,面前的这个人,曾经是她不顾一切的人,如今依然,但是她曾经总也学不会掌控自己的心,可以落低自己到尘埃,只为了他,无故一切。现在已经学会如何控制,若是以前的她,只要他这般坐在这里,她便早已经冲过去质问或者大怒,如今已经不会。那些前尘往事,早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
片刻,容景抬起,看着云浅月,低声问“夜轻染当真值得你不分日夜千里奔波前来相救?”
“值与不值,无非是一个心态而已。既然来了,就无所谓值不值,他总归是我要救的人。”云浅月。
“你没有写和离书。我也没有写和离书。”容景忽然。
云浅月挑眉,淡淡一笑“那又如何?”
容景抿,坐在石上的背影瞬间孤寂,轻声:“我们还是夫妻。”
云浅月轻笑,看着容景“万里锦红,凤冠霞帔,不过是一场秋大梦而已。容景,我醒了,难你还没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