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人民代表挑选,说不定能取而代之。这话不知怎么传到了市长耳朵里,市长一笑了之。又有人把市长的笑传到了司那里,司也就哼哼鼻笑了。司的笑七弯八拐又传到了市长那里,市长不兴的是司笑的时候还哼了鼻,他便连笑也不笑了,只是轻轻的哼了哼鼻。这都是以后的事了。
人大会已散,代表们基本上走了。朱怀镜接到张天奇电话,说有事要麻烦他。朱怀镜就去了张天奇住的房间。张天奇为朱怀镜倒了茶,又递上烟,上,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自己的私事。我这两年在你的母校财经学院读硕士研究生,快结束了,现在正论文。真人面前拜真佛,我的文章你是知的,上不了档次。我虎虎搞了个初稿,我知过不了关的,想拜托你铁成金。”张天奇说罢就从公文包里取了论文。
朱怀镜接过一看,见题目是《地方财源建设的现状及对策研究》。他随意浏览着,见文章的素材倒很翔实,文字也净。心想这恐怕还不是张天奇自己的手笔,他写不这样的文章,一定是他的秘书班代劳的。朱怀镜对这类文章早烦了。但碍着张天奇的面不好推脱,就说:“张书记你太谦虚了,这文章很不错嘛!你是直接从事经济工作的领导,掌握着丰富的实际情况,这样的文章学院派学者是望尘莫及的。我相信你提的观,在他们都是耳目一新的。我说就这样行了,你一定说我偷懒。那我就拿去学习一下吧。时间上有个要求吗?”张天奇说:“时间倒很充裕,七月份才答辩,只是要在五月份先导师看。还有三四个月时间,不急。今天还要麻烦你同我一起去见见我的导师贺方儒先生。这次人大会前一天,我先去拜访了他,偶尔说起你,才知他当年是你的老师,很赞赏你。我同他打了快两年的了,知这位先生格古怪,从不轻易说一个人的好。”贺方儒先生是财院的资教授,现任副院长。凭贺先生治学的认真和为人的严谨,张天奇别想同他建立什么个人关系。朱怀镜明白张天奇的意思,大凡在官场上混惯了的人,什么事情都想靠某关系讨个巧。就说:“好吧,我也正好想去看望一下贺先生。”
车上没有别人,张天奇又同朱怀镜说起读研究生的事:“我其实不想赶这个时髦的。
但我只是个专科生,而如今在场面上走,起码得是个本科生才说得过去。我就想补一下文凭。后来一想,补本科也是两年,读硕士也是两年,那不脆一步到位算了?后来真的读上了也觉得不亏。导师要求严,我这两年还真学了些东西哩!”朱怀镜其实知在职研究生是怎么回事,不过混个文凭,往脸上贴金而已,谁认真读书?可见张天奇发着慨,他当然只好个人情,说:“是啊,你张书记有这么多年的实际经验,再来学理论,是别人不可比的。想我们当年读书,从书本到书本,从概念到概念,死记背,苦不堪言。要是现在再回去读书,效果肯定不一样。”这时朱怀镜想起应给贺教授打个电话,贺教授对他的造访很迎。
财院有些偏,路上走了三十多分钟才到。贺教授满白发,脸很瘦,上的西装不太得样式。若是不知他的份,这外相显得有几分潦倒。师母李老师从里屋来,满面风,同张天奇招呼一声,就打量着朱怀镜,说:“胖了胖了。”朱怀镜笑:“饱终日,无所用心,学生惭愧啊!”贺教授摇说:“怀镜读书勤奋,工作也一定是敬业的,怎么可能无所用心呢?只是我相信现在像你这样的好只怕不多。”张天奇一个人有些冷场,就附和:“贺院长算是了解学生的。怀镜同我共事多年,我对他太了解了。他真是个好同志。都是贺院长教育得好啊!”张天奇好像生怕显得不敬,要叫贺院长。贺教授一笑,说:“我的学生,有的成了大官,有的成了大贪。谁不是老师教过的?”朱怀镜一听这话,知贺教授还是那改不了的怪脾气,忙打圆场,笑:“贺老师总是喜开玩笑。”师母像是看了张天奇的窘态,就说丈夫嘴就是不上路,尽说些不中听的话。张天奇忙故作轻松,很佩服的样,说:“哪里啊,贺院长说的都是金玉良言呢。”贺教授也不谦虚一句,只望着朱怀镜说:“怀镜,现在大家都在赶时髦,攻硕士、攻博士,你怎么不来?我很难收到你这样的学生啊!”听了这话,朱怀镜耳朵都发红了。因为这话太伤张天奇的面了。他一时语,竟不知怎么圆场了。倒是张天奇从容应对,说:“怀镜的平很,不用再来学了。他有原来的底,加上实践经验,博士的平都够得上了。不像我这人,没读多少书,再不抓补上,就要被时代淘汰了。”朱怀镜见今晚的谈话不太投机,不知贺教授还会说什么难听的话来,就有意岔开话题,问他二老怎么样?要好好保重。又问起他们的孩现在怎么样了。又有意同师母扯些家常话。张天奇时不时很得地上几句,消解着自己的无聊。贺教授不太顾及别人,见这会儿没他说话的份,就独自微合双,手在沙发沿上悠然敲着。朱怀镜见了贸教授这神态,正是的托辞,就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告辞了。贺老师也该休息了。”分手时,贺教授又对朱怀镜说:“你有兴趣的话,还是来攻个学位吧。
你要读就直接读博士,目前博士中间的假货毕竟还是少些。”朱怀镜不知怎么回答,只好说谢谢贺老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