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去,黄达洪说:“今天袁先生请各位来叙叙,这次袁先生想再捐一百万。但不想随便就把钱扔了,得捐得是地方,要有意义。我个别都向各位汇报了,请大家一起想想主意。”朱怀镜听黄达洪说这几句,就想这人不枉在官场上混了二十来年,学到的官话今天用得是地方了。这会儿大家都望着朱怀镜,是指望他发表见了。他却不想先说什么,就说:“各位发表意见,我们议议吧。”宋达清见大家都不开腔,就说:“我说,还是希望工程。”立即有人表示不同意,说希望工程太老调了。“那么就支持残疾人事业?”崔浩提议。大家也觉得不妥。有人提到专门设个袁小奇基金,支持失学女童;有人说资助孤寡老人;有人讲资助贫困教师。都没能让大家满意。陈雁便说:“我提个建议:你们先别说行还是不行,听我讲讲理。我说呀,把钱捐给市老休养所。去那里的是哪些老呢?级别太的不会去,级别太低的又去不了,都是那些级别要不,要低不低的老。给你们说,我去年去那里采访过,发现他们这些人意见大哩!比一般老百姓意见还大,怪话还多。他们一是对在位当权的领导意见大,二是对先富裕起来的那分人意见大。袁先生把钱捐给老休养所,让他们知先富裕起来的人也不是没肝没肺的。我想市里领导也乐得有人替政府钱安抚他们,自然支持你捐献。”大家一扯,都说这意见好。陈雁受到鼓舞,有些得意,说:“要是捐给老休养所,我想袁先生至少可以上三次电视。一是捐钱的时候,二是他们搞个什么建设开工典礼的时候,三是工程竣工剪彩的时候。而且三次市长都可以堂而皇之地席。”
卧室,宋达清笑笑嘻嘻地说:“朱长,你是吉人自有天相。”说着就从他的包里取一个女式手包,正是玉琴丢的。朱怀镜接了过来。刚准备打开,宋达清先说了:“手机和别的东西还在。那几百块钱,他们到手就用得差不多了。那就算了吧。钱不多,他们用了就用了。这是他们上的规矩。”朱怀镜打开手包瞟了一,见手机和照片果然都在。因为那照片,朱怀镜心里自然尴尬。但他装着没事似的,绝不提。朱怀镜有意避开手包里的内容,说:“你真是神通广大啊!”宋达清笑:“什么神通,只要老百姓不说我们匪警一家就得了。辖区内都有哪些混混,我们要是不了如指掌,怎么开展工作?说实话,只要不闹大了,我们也不怎么他们。但真的找他们,他们也老老实实。”朱怀镜像是听天书。
朱怀镜觉现在自己又被拉来帮着编织更大的,好去更多的人。因为市长是他拉里的,他只好陪着市长呆在里了。大家说了半天,才意识到朱怀镜没表态,就把日光投向他。他本不想说什么的,可别人都望着他了,他不得不说了:“关键是要选好一个项目。”这时袁小奇才说话:“陈小和朱长的意思,捐给老休养所是可行的。那么我们就同他们接一下,看他们有没有合适的项目?”朱怀镜不想揽这事儿,就糊糊地。他知这些人肯定会请他帮忙联系的,就先发制人:“谁同老休养所熟悉些?陈雁不是采访过他们吗?”没想到陈雁却要拉上朱怀镜“我可以去—下,他们刘所长我熟。但朱长得陪着去,你是政府领导啊!”朱怀镜想到这事只他和陈雁两人去,自己似乎成了袁小奇秘书似的,太没面了。不由得又想起这次袁小奇回来,凡事都是让别人同他联系,像个首长。心想别看这人现在见了面仍是一脸谦恭,有一天他说不定就会颐指气使的。他就打定了主意,说:“我和陈雁跑一趟都没什么,只是我俩毕竟是隔山卖羊,还是劳驾袁先生一去吧。”朱怀镜说完这活,才发现自己措词对袁小奇还是越发彬彬有礼了。一阵羞愧掠过朱怀镜的心。袁小奇很风度地了,说:“不用劳驾二位专门跑去。打个电话,约他们所长来喝茶吧。我们见了面谈谈就是了。”袁小奇就决定明天晚上约老休养所刘所长喝茶“各位都要来为我撑面啊!”袁小奇客气地请着各位,睛却只望了望朱怀镜、陈雁和宋达清。打电话的事就拜托陈雁了。
晚上朱怀镜本想回去的,可是见玉琴这么个情绪,他就不忍心走了。他知玉琴的,她自己没回过心来的事,你再怎么劝也是没用的。他只好让玉琴洗漱了,上床休息。见玉琴没兴致,他只抱着她温存了一会儿,就让她一个人躺着。他坐在床,没有躺下,心里七八糟的。拿来鲁夫送他的新著《大师小奇》,随便翻了起来。见有很多章节他原来在一些报纸、杂志上陆续看过的,编书时了些剪辑和扩充。书中的袁小奇神化,莫测,急公好义,乐善好施,被称作神仙、菩萨、奇人、人、大师。
市长从北京回来时,袁小奇捐资老休养所的事宜已谈妥了。老休养所的设施比较完善,常规活动场所都有了。大家反复商量,决定修个室内网球场。因为休养所刚修建那会儿,网球还有些资产阶级味儿。这几年不知是无产阶级富裕了,还是资产阶级可了,老们说网球还真不错。天天打门球也不是个味。市长听说袁小奇要捐款给老休养所,自然兴,自然席了捐款仪式。只要有市长参加的活动,电视里就得报,这是规定。于是袁小奇第一次在电视里面。新闻报他捐款后的第二天,电视台又给他
玉琴还没睡,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目光显得郁郁的。朱怀镜便兴的样,躬腰亲亲玉琴,突然将包地举在。玉琴睛一亮惊愕地啊了一声。朱怀镜将手包放在玉琴手里说:“除了钱,什么东西都没少。钱他们用了就算了,这是规矩。”玉琴先不说话,忙拉开包,拿照片一数,说:“少了一张。我吊着你脖那张照片不见了。手包是宋达清给你的?”朱怀镜说:“是的。”玉琴不说话了。朱怀镜也不好相劝。他想宋达清要是有意拿了一张照片,那么这个人就真的太险了。朱怀镜不便再找宋达清问照片的事,只好自认吃了暗亏。让这人抓了把柄,今后就得受制于他了。
朱怀镜念着给玉琴送包去,就说不早了,明天再见吧。大家便都说散了。这时,黄达洪招手请各位稍等,说:“袁先生本想请大家去喝茶,但这里说话方便些,就不去了。这个只当请各位喝茶吧,不好意思。”黄达洪说着就递给每人一个红包。袁小奇便在一旁说着不好意思。大家也不推让,上客气着都收下了。
的士径直开到了玉琴楼下。朱怀镜上了楼,把手包放在背后藏着,拿钥匙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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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怀镜拦了辆的士去龙兴大酒店。想起袁小奇送的红包,就拿了来。还没打开,就私下同自己打赌,猜猜到底有多少钱。他想了想,估计两百元吧。打开一看,竟是一千元!朱怀镜几乎有些激动,双脚便随着的士播放的音乐有节奏地抖了起来。
朱怀镜说什么也不相信有这么神乎其神的事,可书中讲述的人和事都有钉有儿,不少人还是官名。他不由得翻到前面的彩页,见那位白发苍苍德望重的领导握着袁小奇的手,笑容可掬。朱怀镜琢磨着这张照片,自然想起了袁小奇同市长那张合影的产生过程。如果里面所有照片都是这么产生的,就没有一个人来说说话?何况里面有级领导的照片啊。朱怀镜怀疑袁小奇是不是真有这么神,却不得不同朋友们一帮着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