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两兄弟就别说客气话了。
我知你的后劲比我足,你才是可为大用的材料。我呢?勉混个厅级,没大息的。”方明远却叹了声,说:“唉,官场凶险,这官当也好,不当也好。跟你说个绝密,财政厅的投资公司,了大事。投资公司的经理昨天已被收审了,据说所有厅领导都会牵去。财政厅的班,这回只怕要一窝端了。”
朱怀镜也不怎么吃惊,如今听谁了事都似乎是件很正常的事。只是财政厅的蓝厅长资格很老,在市里领导面前很有面,真扳得他动?便说:“我同蓝厅长工作联系多,知他关系很。他同司市长在一起,简直是兄弟一般,他同市长也不错。”方明远:“他同市长只是工作关系,同司倒是私不错。”朱怀镜听些弦外之音来,却不便破。他斟酌了一下措辞,旁敲侧击:“市长对这案态度如何?”方明远说:“市长态度决,说要一查到底。”朱怀镜暗自揣度,市长说的一查到底的底,大概就是司副市长了。两人因了这个话题叹了一阵,各自回家了。
回到家里,见儿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不见香妹。去厨房一看,冷锅冷灶。再去卧室,却见香妹和衣睡在床上。朱怀镜一惊,怕是香妹病了,去摸香妹的脸,看不。
没曾想香妹一把扒开他的手,往里面背过去了。朱怀镜就知香妹一定是为着什么事生气了,问了好一会儿为什么,香妹才呜呜地哭了起来。朱怀镜更是慌了手脚,心想一定是他同玉琴的事让她知了。其实他早就料到,这事迟早香妹会知的,也不太张,坐在床边等死,只是脑里一片空茫。香妹哭了好一会儿,才泣着说:“你天天说忙,我也就信你的,由你早晚归,由你整夜整夜在外面混。你倒好,居然在外面玩起女来了!”
朱怀镜知香妹并没有发现他同玉琴的事,放心了说:“你说话得净些!”香妹一把坐了起来,指着床柜:“你都了,还说我说得不净!”朱怀镜拿起床柜上的一张名片一看,原来是那天晚上在天娱乐城玩的时候,那位李静小留的。他想惹祸的就是名片背后印的两行字:当您怀念这个夜晚,请您Call我。这也不好怎么解释。
看着这两行字,人家真会以为他同那女人有过怎么样一个夜晚了哩。朱怀镜沉默一会儿,说:“我只想告诉你,我没有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信不信由你。”朱怀镜不再多说,去厨房下面条。面条好了,拉儿起来吃,给香妹端了一碗到床边去。香妹却仍不起床,暗自向隅而泣。朱怀镜咝咝咝咝吃完了面条,想起自己毕竟同玉琴有那事,而且曾在桑拿房里过那事,自觉愧疚,心里有些不忍了。于是又去卧室劝香妹。香妹再拗不过了,伏在男人怀里呜呜地哭声来。朱怀镜清楚,只要香妹愿意伏在他怀里哭了,和解就到了八成了。他便不停地抚摸着女人的背,说着解释和宽的话,只是没有说名片是怎么回事。他想要是说穿了,就把男人们平时在外面取乐的法和盘托了,事情就更麻烦了。直到夜了,香妹才沉沉睡去。
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他们。香妹接了,递给朱怀镜,说是个男的找你。朱怀镜想是谁发疯了这么晚电话来?拿过电话一接,见是李明溪。心想果然是个疯,上却不好说。“明溪呀?什么大事?”李明溪说:“…我怕…”电话突然断了,传来嘟嘟声。
联想起李明溪发抖的声音,这电话的嘟嘟声就显得很恐怖。香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张大睛望着他。朱怀镜说:“是李明溪,我得去一下。”
朱怀镜开车直奔院。这时街上车辆稀少,车开得快,三十分钟就到了。他飞快地爬上李明溪的宿舍楼,敲门喊:“明溪,我是怀镜。明溪,我是怀镜。”一会儿,门开了,却没有开灯,里面黑地吓人。朱怀镜摸着门框边的开关,开了灯,只见屋中央堆着一堆卷轴,却不见李明溪。“明溪!明溪!”朱怀镜叫了好几声,李明溪才从门背后慢慢拱了来。他穿得单薄,双手抱肩,浑发抖。朱怀镜关上门,问:“了什么事了?”李明溪没答话,指着地上的卷轴,说:“这些画,你拿去,替我保。”朱怀镜被得没没脑,问:“为什么要把画让我保?”李明溪睛四一睃“老有人想从窗上爬来。”朱怀镜想李明溪只怕是快疯了。他叫李明溪坐到床上去,披着被。李明溪的睛要么躲躲闪闪,要么呆滞地望着某个地方不回神。不时说一两句分不清东西南北的话。朱怀镜陪着李明溪坐了好一会儿,快凌晨五了,说了些安话,起要走。李明溪突然非常可怜的样,说:“把这些画带走吧。”朱怀镜想了想,只好依他的,答应代他保这些画。他来回搂了三趟,才把地上所有的卷轴搬到车上。
李明溪也不帮忙,只是一动不动坐在床上,两傻乎乎地望着朱怀镜。
过后几天,朱怀镜常打李明溪的电话,总没有人接。他真担心李明溪事了,可他白天工作忙,脱不了,晚上又有应酬,想去院看看也没时间。直到星期六,朱怀镜邀了玉琴一去看望李明溪。他甚至怕一个人去那里了。两人赶到李明溪宿舍敲了半天门,不见有人回应。过会儿来了一位老师模样的男人,奇怪地问:“你们找谁?”听说是找李明溪,那人越发奇怪了,问:“你们是他什么人?他疯了,送疯人院了你们不知?”朱怀镜尽早有心理准备,却仍是吃惊不小。玉琴脸都吓青了,嘴张得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