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萍珠都快掉来了，忙拿过铁观音，叫：“还是千里香？太妙了太妙了！”乐滋滋地取来电壶，装上，上电。又搬来专门用来泡茶的红木茶几，将茶一样样摊开。这才开了千里香，移过紫砂壶，倒半壶在里面，捧到鼻下闻闻，说：“真香啊！”很快就开了，于清萍取过壶，将腾腾的开冲往紫砂壶中，刮去壶泡沫.盖上壶盖。然后洗公杯，以及闻香杯和喝茶用的小瓷杯。好杯，壶中茶也刚好泡成。先将茶注公杯，再来回往两只闻香杯里倒茶，及至快满的时候，才拿小瓷杯倒扣上去，双手住两个杯底，手腕一旋，极迅地倒过来。一边给卓小梅讲解，什么山，风拂面，关公巡城，韩信兵.一，娴熟得，看得卓小梅睛都了。

卓小梅还发现，于清萍生着一双特别好看的手。这双手白净丰腴，修长灵活，在茶之间往来翻飞着，像扇动着翅膀的丽的白小鸟。卓小梅好像从没注意到于清萍还有这么一双迷人的手。她到非常奇怪，幼儿园老师天天要搞卫生，服侍孩，大家的手都糙得柴一般，于清萍却不知用了什么法，竟然将自己一双手保护得这么完好。手是女人的第二面孑L，卓小梅都暗自嫉妒起前这个女人来了。

见于清萍这么喜千里香，卓小梅心里就有了几分把握。

于清萍伸手，要卓小梅还她开瓶，说：“你知现在最时髦的是什么吗？就是一个字。”卓小梅说：“什么字？”于清萍说：“一个洋字：喝洋酒，洋烟，穿洋服，坐洋车，洋人，发洋财，提洋气。”卓小梅直笑，说：“还有说洋话，泡洋妞。”于清萍说：“泡洋妞当然是最开心的，可惜你我都没有作案工。”卓小梅说：“那就只有洋相了。”

此时于清萍又往杯里倒上茶，说：“卓局长知铁观音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吗？”卓小梅摇.说：“倒是从没听说过，只觉得铁观音这名字有些特别。”于清萍说：“有句话叫如观音，沉如铁，就是说的铁观音。”卓小梅说：“这说法新鲜的。”

卓小梅嗔一于清萍，说：“又不像话了。你以房屋为衣，我这不是钻你里来了？看我哪天偷偷在你家里装上针孔摄像，拍了你房屋为衣服的镜。拿到外面卖大钱去。”于清萍说：“这样的镜卖得了钱，还得到你来装针孔摄像？我自己早先装好了。”卓小梅说：“怎么卖不了钱？现在兴的就是一脱成名，再脱暴富。”

卓小梅喝茶，说：“在我的印象中，俗人总喜附庸风雅，相反雅士却说自己是俗人。”于清萍说：“领导表扬我了。实话实说，我确实喜喝铁观音，但最多也就粒粒香山青和兰贵人之类，还不敢喝这么档的千里香。品级太的茶偶尔喝喝可以，喝多了，想再把级别降下来，那就难了。”卓小梅说：“茶客们都说这话。也许是由俭及奢易，由奢及俭难吧。就好比领导的，都是能上不能下，提使用的时候，兴得不得了，一旦降级使用，那就太痛苦了。”于清萍说：“人同此心嘛。都是能理解的。”

房屋，以房屋为衣，那多么潇洒惬意？”

笑过，于清萍说：“卓局长不肯喝酒，又没工泡洋妞，还害怕洋相，那只有扔了这个洋字，来土的，给你煮两壶茶。”这正中卓小梅下怀，说：“那还差不多。”

喝到好茶，难免不谈价论值。于清萍问：“这可是我喝过的最好的铁观音了，价格一定不菲吧？”卓小梅笑：“我不止一次听茶友们说过，好茶还得有好心境去会，好茶在前，是从不会分心去想价格问题的。”于清萍说：“这倒也是。有一年我去福州，朋友送我两盒铁观音，我见上面没有标价，以为是朋友故意把标签撕掉了，过后打听，才知茶叶不比一般商品，是不兴标价的，标了价便透着了俗气。后来我注意了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那边的茶叶都不贴标签。只可惜我是俗人，喝到好茶，没法不去想价钱。”

“我就知卓局长偶尔也喝两杯的。”于清萍说着，起要去拿茶叶。卓小梅一把将她住，从包里掏那两包铁观音来。

接下来便是慢慢品茗了。卓小梅学于清萍样，将闻香杯捧到鼻底下，轻轻搓起来。那郁馨香便缭绕而至，透过鼻翼，直肺腑。再轻轻抿上一，顿觉齿颊香，五脏澄明。于清萍比卓小梅更加投人，仿佛一下就被这绵厚的芬芳打动了，忍不住叹：“多好的铁观音！人生有这么的茶滋，亦复何求？”

瞎侃之际，于清萍已拿着巾抹上汗，披了件睡服，跟卓小梅回到客厅。先端下午买回来的草莓，请卓小梅品尝。草莓很新鲜，卓小梅一边吃，一边说：“真是小资情调，这么奢侈。”于清萍说：“还有更奢侈的呢。”储藏室拿瓶洋酒，要开瓶。卓小梅抢过开瓶，说：“免了免了，我又不会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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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许多许多年以前，一天福建安溪镇有位老茶农扛着茶锄，上山去茶。”于清萍将杯中茶一喝下，摆一副说书人的架势，娓娓来。“老茶农劳作多时，中生渴，朝山下走去，往溪边饮解渴。见得已快接近溪边，不想老茶农脚下一，仰面摔倒在地。老茶农骂句话，正要爬起来，忽然发现不远的坡前霞光闪烁，观音时隐时显。这让老茶农很是惊奇，睛细瞧，但见霞光笼罩之下，只有树影婆娑，已无观音玉容。树像茶树，好像又跟其他茶树似有不同。这让老茶农更加诧异，也顾不得喝了，忙走上前去。此时霞光也消失了，唯余茶树峭立于前，枝繁叶盛，绿意盈盈。老茶农很是欣喜，以为茶树是观音有意赠予自己的圣，心下暗自给它

壶中茶味渐淡，于清萍又泡上一壶。卓小梅一副兴致，乐此不疲的样。她是铁了心要奉陪到底的。何况有于清萍的茶艺可供欣赏和品味，实在是一莫大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