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艰难驶过后山路段,看到手机显示有信号,他给单位值班室挂了电话。照他的要求,目前政法委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无论节假。值班员向他报告,今天本市发生数起车祸,累计二死五伤。除此之外没有大事。
“你在酒桌上帷幄?”
叶家福追问:“与哪些母鸟同乐?”
“庙里修围墙,我得在那里看着。”他说“你不方便就不必过去。”
叶家福表态说:“这条路确实该修。”
叶家福的岳父当了四十年村长,卸任后给自己找了件事,居然是当庙公。本村有一座小庙,非佛非,供奉的是大善公。大善公是此间历史人,生前多行善举,死后为民间尊崇,成为当地民间信仰,本地村社间存有若供奉他的庙宇,坑垅村这座是其中之一。叶家福的岳父讲修路时提起明年夏天本村“闹”为的是大善公周年,什么意思呢?明年农历六月初十是这位古人逝世纪念日,相传恰值六百五十周年,逢五逢十为大年,六百五十周年不比平常,建有其庙的村社都要隆重祭祀,村人这叫“闹”有如节庆。为了给这位古人“周年”村里修膳庙宇,修补破损的围墙,作为现任庙公,叶家福的岳父要去监督泥师傅活,他很负责任。类似公益活动于叶家福不太方便,因为份有别,即不好参与,也不好说三四。本届庙公为前任村长,兼为叶家福的前岳父,他很谅。
叶家福直接给蔡波挂了个电话。电话那边声响很杂。
他答应帮助想办法,却无法一应允,因为知其难。事实上,岳父跟他提起这件事已经不止一次,以往他也曾多方努力过,却一直未能成事。他这样的门官员让乡亲们听起来不小,实际上跟当年本村过的那个“司令”有像,衔大却不掌握资源,加上他轻易不愿求人的情,办事格外不容易。他知村民对他满怀期待,也有人骂他没用,当官不为乡人办事,因此成了他的一个心病。
岳父说是大善公周年。
蔡波电话里的声响小了。一会儿,他说他走房间了,跟叶副书记聊聊。叶家福没再兜圈,直截了当,问前埔真是那么平稳吗?蔡波立回答,说平稳个,不是蔡区长运筹帷幄,及时置,这会恐怕化气瓶都抬到市政府门去了。
蔡波打了一个饱嗝,是故意打给叶家福听的。他说现在是人窝了,鸟还在快乐。叶家福是不是准备前来共同举杯,与鸟同乐?
蔡波说没那么好,此刻只是以茶代酒。今天他在前埔这里了一整天,任务是卸除引信。那一天闹事不是死了个老人吗?哪怕把人家摔成植人,只要有气,终归还好,死了人就不一样,属恶事件,理不妥,肯
岳父知叶家福有难,以往并不多说,怕叶家福为难。这一次请叶家福回家谈这件事,是确实没有其他办法。明年夏天村里闹,路一定要在闹之前修起来,不然代不了。所以只能找叶家福想办法。
当天下午叶家福去看自家老屋,之后到几比较近的亲戚家走走。岳父让自己的侄儿也就是现任村长陪叶家福,自己另有事情。
“特地问了林区,目前很平稳。”
“村里闹什么?”叶家福问。
“蔡区长什么?”他问“鸟都窝了,你还在喝?”
他说七凑八凑。
叶家福悄悄掏钱,把上带的全留下来,嘱咐走后再转老人。不能说是捐助修庙,只能说帮助村里搞基本建设。他还留了句话,说修路的事他会尽量想办法。晚饭后叶家福匆匆离开,连夜返回。后山段山路白天尚且难行,晚间下山更不好走,叶家福却不敢过夜久留,因为坑垅村这里不通手机,万一市里有事,哪里找一个叶家福?他心里总有些事放心不下。
“哪来的钱?”叶家福问。
“前埔镇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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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福不问了。
陪同前夫叶家福看老屋,探亲戚的现任村长说,他大伯当庙公就像早先当村长,很认真很负责。老人说自己老了,办不了什么事,就修庙积德吧。
忆说,本村有史以来过的大官,除了民国初年一个“司令”再就是叶家福。那“司令”其实就是个土匪,官是自封的,末了还让人家剿灭,本不能与叶家福相比。所以全村五六百号村民,老老小小都在指望他。
蔡波说:“你怎么光想着那个?”
这时是晚间九半,晚饭嫌晚,宵夜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