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是吗?像找女朋友?叶家福不动声,从袋里掏“断绝一切关系”那张纸,放在蔡波的面前。蔡波当众阅读,神情自若。
“我说过,这家伙不是好鸟。”他评论。
“这只鸟想要什么?”叶家福问。
蔡波说,鸟类的共同愿望是飞翔,都希望飞得一些,更一些。这只鸟也一样,不满足于当鸟主任,千方百计想当鸟局长。鸟类有些鸟想法无可厚非,但是不依靠自己的两个翅膀,企图靠拉屎放往天上升,可以吗?这只鸟德行太次,曾有偷窃记录,从不自省,却不知足,居然一门心思还要鸟局长,为达目的,不顾羞耻,死缠烂搅,什么手段都敢用,包括捣鸟粪,勒索。别他。
“不他就没事了?”
蔡波知叶家福担心禽,那是致病,扑杀无数还四漫延,而且会染人。人染了禽多半要死,很严重。但是他认为有办法对付。这只鸟也清楚,闹禽他自己也得死,什么都得不到,所以指望“内理”不要他。
叶家福说问题不在这只鸟,在鸟粪。到底怎么回事?
蔡波说有一只鸟可能飞错地方,钻到另一只鸟的窝里,给逮住几鸟了。鸟类的情生活跟人类一样,有时复杂,一言难尽。钻错窝逮住后患无穷,得汲取教训。好在几窝鸟说到底同归一个林,一个大鸟窝里的私事,没有招惹别个。
叶家福说有人被招惹了。老家乡下有句俗话叫“鸟屎滴着”鸟屎滴到鼻为倒楣。这滴鸟屎不偏不倚刚巧滴到了某个人的鼻上。这个人不能不。
蔡波说这个人他知,很无趣很没意思。为什么要去那滴鸟屎?与其去抓别家鸟屎,不如去摸自家偶,是不是?
叶家福说不是。不知不清楚是一回事,知了清楚了就不能不。这他妈的像什么话?太不像话。
蔡波说确实不像话,该鸟自己也很惭愧。只是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难比照禽模式,不分公母一律扑杀?这措施只能对付笼里的,对付天上的鸟恐怕不行,打鸟得用猎枪。现在提倡保护野生动,护鸟类,怎么好动用猎枪?再说也不好打。除了“鸟屎滴着”他也听说过一句土话,叫“鹞闪枪”鹞是一猛禽,很机灵,据说特别会躲枪,打它不太容易。
叶家福说听说有只鹞准备远走飞捉田鼠去。如果是那样,他认为可以允许,可能是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一也算合适的解决。
蔡波说恐怕还得看看。鸟类跟人类一样,有时搞不清自己想要什么。明知不可能想要这个,又想要那个,不能一边光彩夺目当凤凰,一边斑鸠草草偷别个鸟窝下。可是事到临还是搞不清楚,这个那个都想。嘴里远走飞,心里难免舍不得。
叶家福说恐怕不行,准备拍翅膀动吧,在鸟粪扒开之前。
蔡波说如果还是舍不得,怎么办呢?
叶家福说那就动用猎枪。
蔡波指着一桌酒客笑问叶家福舍得吗?要不要这条路?叶家福好一会不说话。
末了叶家福给蔡波讲了个故事,提到他乡下老家小庙供奉的“大善公”他说这个人相传已经过世六百五十年,典籍里找不到他名号的,查无当年从皇帝到县令各级领导的正式批文“大善公”应当是乡民自己叫起来并传至今的。这个人凭什么享受小庙供奉待遇?据说生前为大家了不少好事,而且死后还,他有亲验。他中毕业那年,母亲跋山涉,步行前来市区这边的广元寺求签,问儿前途。求了签,母亲当场掉泪,因为下下,认定考不中。广元寺是本市最有名的寺庙,香火最旺,这一签类似于死刑判决,没救了。母亲回家后哭哭涕涕,村长也就是他后来的岳父知了,安她说,大庙虽灵,得太多,难免有看不到的。本村大善公就在门,人家了解自家情况,问问他吧。于是去小庙再求一签,竟是中,母亲就此安下心来。他考上大学后才知这件事,从此对小庙供的那位老人别有情。烧香求签均为迷信,基本理却是可以受的。
“这说的什么意思?”叶家福说“想要一条路,还想个好人。”
蔡波即嘲讽,说人要好人,从小听幼儿园老师讲过。都这么大的领导了,怎么还是好人好事的平?不能表达得更复杂更刻一吗?比如说,鸟须好鸟。什么叫好鸟?鸟好主要不在鸟,也别它拉的什么鸟屎,关键是飞得怎么样,能不能领飞,会把鸟群带到哪里,给鸟群与温,还是饥饿与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