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夫。”萨理德说。他看了看墙上的新式挂钟,钟摆像老年人的赘,来回摆动着“你又迟到了。”
“祝你好运。”克尼尔诚恳地说,向门走去“萨理德,”他的声音越过宽阔的肩膀传来“西特尔号十天内起航,在那之前我一直待在‘橘红翼指’酒店。如果你改变主意,要用我的新仪,尽快通知我一声。”
“你在和萨理德一起工作的时候能一直缩着爪①,真了不起。应该是我向你表示敬意。”声音很低沉,阿夫不禁想起铲嘴的叫声。克尼尔向前走去,重重地倚在一雕饰的拐杖上。阿夫这时才注意到他的尾几乎齐截断,绿的残尾上只长了一掌长的黄新肢。他壮起胆,端详着克尼尔的伤,只要他的不转动,克尼尔就不会知他的睛在看什么地方。但他还是很小心,竭力保持面不改,尾也没有动。阿夫断定克尼尔的尾是在一百天前断的,也许发生了什么意外,脸上的疤痕恐怕也是那时候留下的。“你想当一名占星师吗,孩?”克尼尔问。
“年轻人,”克尼尔说“很兴见到你。我相信,随着时间推移,你的理想之光一定会越来越亮。”克尼尔没法鞠躬——否则他会摔倒,因为他没有尾来平衡的重量——但他的态度很情,这已经足够了。
克尼尔把转向阿夫:昆特格利欧恐龙的睛是纯黑的,如果不转过,就不知对方的睛看着何。阿夫总是让自己的正面对着那些成年恐龙,以示礼貌,但很少有成年恐龙回应以同样礼貌的动作,因为像阿夫这样的未成年恐龙上还没有刺上狩猎或朝圣的纹(即使是成年恐龙,不刺纹也会被人瞧不起)。但现在克尼尔却把转向他,这个细小的动作使他对克尼尔的好又增加了几分。
克尼尔一瘸一拐走房门。拐杖敲击着大理石地面,发“踢踢踏踏”的声音,慢慢消失在远。
“察看?”萨理德咆哮起来。声音从他年迈而大的腔内突然迸,震得屋里的木家都晃动起来“察看!一个小孩没有资格去‘察看’‘上帝之脸’。你只能跪下来,拜它,向它祈祷,为它唱圣歌。你竟然胆敢怀疑它!”他伸瘦如枯柴、布满斑的前肢,指着房门“现在就去礼拜堂,请求上帝的饶恕!”
“快去!”
“他是个梦想家。”萨理德回答说。乎阿夫意料,老师居然没有责备他的鲁莽“他发明了一仪,据说可以看清远的东西。是一金属,两端装有镜片。很显然是‘陆地’西岸的某个玻璃工匠给他造的。克尼尔它叫‘望远’。”萨理德轻蔑地吐这个复合词。他对新事的仇恨是众所周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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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师,我只是想多了解一我的造主——”
“也许等朝觑的时候,克尼尔可以把他的望远借给我,”阿夫说“让我用它察看‘上帝之脸’。”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张得直哆嗦,话一上后悔了。
“然后,这个傻瓜就认为这东西可以用于我的研究。他建议我用它去观察卫星——”
阿夫的心沉下去。“是,老师。”他拖着尾,离开那间灯光黯淡的屋。
阿夫微笑着“谢谢您,先生。”
“对不起,老师。”阿夫低声下气地说。
着年龄的增加而不断递增,直到死亡。陌生人的积和萨理德差不多——有阿夫的两倍——因此阿夫断定他的年龄大概和萨理德一样。但他的绿肤上几乎看不到萨理德上那老年斑。
他就是瓦尔—克尼尔!就在这里?关于他的故事,即使只有一半是真的,也很了不起。阿夫从地面上抬起尾,倾斜着腰表示敬意。“见到您是我的荣幸。”他说。第一次觉得这古老而繁琐的问候仪式确实能表达一些真实的情。
“你知卫星是什么吗?”萨理德说,尾啪啪敲击着地面“它们是上帝的使者。”
萨理德嘘了一声,唰地把尾转向阿夫。“克尼尔,这是我新收的徒弟,阿夫——遥远的卡罗族最值得骄傲的儿。”最后几个字充满嘲笑和挖苦“阿夫,向瓦尔—克尼尔船长问好。”
“这个职业适合我。”阿夫说,再次弯腰表示敬意“能当占星师是我的无上荣幸。”
阿夫悄悄地磕着牙。他知,萨理德是永远不会改变主意的。
阿夫虽然不太情愿向老师提问,但还是忍不住想知为什么伟大的克尼尔要到皇里来。
“太好了!”阿夫情不自禁地叫起来,但上又蔫了。打断老师的话,等着挨训吧。趁老师还没骂声,他赶温顺地补充“我的意思是,要真可以观测卫星的话,那可太好了。”
①昆特格利欧恐龙在激动、兴奋、情怒和恐惧时,爪尖会不由自主地伸来。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