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地扫着脸上那些厚重的白粉,说:“你还算是好运气的,碰到了周老板,别人混得多惨的都有。”
“曼丽!”我说:“你是不是介绍过很多人?…象给我介绍阿辉那样的?”“也没有啦!”她说:“文艺圈里喜男的的人特别多,这事儿还用介绍啊?”我便没有再问下去了,因为也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了。曼丽一定是收了阿辉的钱,才肯把我介绍给他的…可惜,我被他玩儿了,我还在懵懵懂懂之中,心惊地数着、着他留下的钞票…那是我的卖钱啊!
我心里徒然增生无限怨气来。唉,为什么会这样呢?如果…如果我能和小飞在一起就好了,我们在一起,哪怕开个小店,哪怕什么都好,都会快乐,都会过得有滋有味的。可是没有,小飞回去了。曼丽说:“你打算怎么办呢?”“什么?”我说。
“靠!”她开始换衣服,说:“你就准备在我这里住下去啊?!告诉你,忙,我也帮完了,小飞也是你亲手放开的,你还有钱没?嘿嘿,反正比我富裕。”
我低声地说了一句:“我已经很穷了,真的曼丽,现在学校也不用去了,我不知我该什么。”
“孙才信你的话!”她说:“你小心真不少。行了,你先睡着吧。老娘还得去卖唱去!”曼丽去了,房间里静了下来,我瑟缩在床上,好想往黄小秋家里打个电话,犹豫着,挣扎着。
小飞已经回家了么?一定是的,他又回去了,教室、堂、排练厅、那与我宿舍遥遥相对的台…一切就象是一次地震,顷刻间化成了灰。午夜十一,我还是禁不住拨通了电话,电话铃响了很久很久,但是没有人接听。
唉,黄小秋不会接电话的了,也不会允许小飞接电话的。我和小飞就这样错失了么?十二正,我再拨电话,还是没人接。
十二半,我到厨房煮了面条,浅浅地吃了两,咙里痛得要死,象是大病一场。一钟,我辗转反侧,地握着电话机的话筒,却再也没有勇气去拨电话号码。
两钟,曼丽回来了,又喝得醉醺醺的样,我们没怎么说话,我抱着被睡到了沙发上,夜风得我瑟瑟发抖。凌晨四半,我爬了起来,蹲在卫生间的桶上,咬着自己的手臂,无声地痛哭了起来,咬得很,现了牙齿的印痕,隐隐渗了血。
我是那么痛,却不知究竟错在了哪里,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小飞,我觉得自己象是疯了。再醒来以后,我声音嘶哑着说:“曼丽,你帮我再介绍一个场吧,我想,我还是得事,还是得活下去啊。”
曼丽着惺忪的睡,迷迷糊糊地说:“哦,行啊,嘿嘿,新场是吧?别说是场了,你想认识新老板也没问题。”我“恩”了一声。她就“嘿嘿”地笑了,说:“这么快就想开了?嘿嘿,毕竟是小孩,想开了就好,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