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
那个贱人是谁呢,谢穆章很疑惑,他想问,但母妃狰狞的面孔让他丧失了提问的勇气,直到那天他下学早了,提前回,听到母妃和康公公的对话:
“那贱人从琦贵嫔那抱来的孩要被封王了?!”那是母妃愤怒到尖利的声音。
“柳大人是这么说的,今日赵相在早朝时提来的,谁都知赵相是陛下的人,再蹩脚的借也有人会附和。”这是康公公的声音。
“真是笑话!那贱人的孩若是被立为王,那本的穆章又该如何!贱人,占了皇后的位置,让自己的孩成为太还不够,还要让别人的孩封王,更何况那孩的生母还是个贱婢!”
母妃气急败坏的声音是他从未听过的,他终于知女间悄悄话中说的德妃娘娘脾气暴躁不是骗人的了,原来他温柔的母妃还有这样的一面。贱人,指的是殡天的皇后娘娘吧,那个挂在父皇住的寝殿里的笑的温柔的女,那个要被封王的兄弟,应该就是刚刚年满十岁的四皇兄谢穆林了。
谢穆章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那副画像的场景,他们几个年纪相仿的兄弟被叫到启辉殿去考校功课,还没殿就听见父皇的咆哮,他们胆战心惊的走去,他看到,他一直很少见到的太殿下正在安四皇兄,四皇兄脚边散落着几幅画,而父皇则万分张的捡起其中一幅画,对着上面本看不见灰尘的地方不停的。他甚至看到,他英勇的父皇微微红了眶。
那日功课也没有考过,其他几个兄弟都拍拍舒了气,但他还是很奇怪,那个画上的女究竟是谁。
第二日下了学,他鼓起勇气磕磕的问了四皇兄,四皇兄叹了气,说那是不是生母却胜是生母的皇后。皇后就是这个样的吗?养母怎么可能比生母好呢?他难得没有及时的回德雨,而是在御园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静静的坐着,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想。
然后就是他母妃被囚相国寺,他被养到贤贵妃名下,他们一直以为他不记得关于他母妃的一一滴,因为他们每次问他这些时,他总是傻呵呵的一笑而过,但他记得,记的无比清楚,那个下午,母妃狠的计划…
他沉默,还是像以前那样在兄弟间总是最缄默的一个,但无可否认的是,他也是他们之间最聪明的一个,贤贵妃很好,无形之中教会了他明哲保,他突然有些理解四皇兄的话了:不是生母,胜似生母。
后来,他母妃回来了,几乎要被他遗忘的母妃红着眶把他搂在怀里,被封锁在的记忆被一一的释放,他任由他母妃抱着他哭诉那段时间的苦,心里想的却是华仪内温的饭菜和贤贵妃无形的母。
等他母妃哭诉完,他借现在的母妃是贤贵妃,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母妃目送着他离开德雨,但那目光让他觉得如芒在背,扎人不已。
就在那个晚上,他听到了自己以后的命运:下一任国师。他笑了,国师也好的,至少能保住他的命,不是么?
圣旨传来,他重新回到德雨,由母妃抚养,离别那天,他扑到了贤贵妃侍卫怀里,他的命,是这个女人求来的,而他现在,却要重新回到那个狼窝。他知他的泪浸透了贤贵妃侍卫衣裙,他听到了贤贵妃抚着他的说让他以后好好保重,她只能这么多。
不是生母却胜似生母,四皇兄那是就是这觉吧。
他越来越讨厌德雨了,甚至在星辰下了学后,宁愿赖在星辰被国师揍一顿也不打算回德雨,他那母妃,太多幺蛾了。
谢穆章躺在床上,摸着锦被上繁琐的纹,默默的叹了气,现在的他,住在常宁,过得比以前快乐多了。有太哥哥着他,女护着他,在他过上无无求的生活之前,他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呢,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他最不希望的,就是德雨的人来打扰他!
谢穆章想到今日在御园把他拦下的那个女,告诉他他母妃想见他。虽然他一也不想见那个满腹谋诡计的女人,但他还是去了,他躲在树荫里,看到他太哥哥抱着百福从德雨里走了来,百福那只蠢狗从他上窜下来,就一溜烟儿的往常宁的方向跑,而太哥哥则朝启辉殿方向走去,等他走远了,他才走德雨。
果不其然,他母妃一见他就开始大声诅咒抱怨一直对他很好的太哥哥,他麻木不仁的听着那些大逆不的话,面无表情,谁都不知他在想什么,等母妃骂完了,他如幽魂一般告了辞,回到了启辉殿,一扎床上,把自己埋在被里,学着两年前的那一次,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