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的亲娘啊，殿下！”

哽咽之声，犹如石，一块块压在心上，重得渗血来。

咏棋下意识地想逃开，往后挪动，却被那人抱着，动弹不得。

“殿下，您是娘娘的独，要是连您都不顾着娘娘，娘娘还有什么活？”那内侍苦苦求：“您不能因为自己过得舒坦了，得了庇护，就忘了娘娘还在受苦。您难忘了？您在太殿活得自在的时候，淑妃就在冷里娘娘自尽，那毒药…毒药都送到娘娘前了！要不是心里存着儿，娘娘何必这么苦熬着？”

咏棋痴痴站着，猛然间，像梦里醒来一样，仿佛不知何时负上一伤，剧痛至下知所措，三个大字电光石火间闪过脑际——大不孝！

不错，他在咏善庇护下甜之时，淑妃就曾往冷送了毒药，那药，他亲见过的。

死寂般的冷，仅仅去走一遭，已如置地狱。

母亲，却日日都待在里面，翘首盼着自己把她解救来。

房中气渐渐下去，泛起来的尽是刺骨森寒，咏棋痴了片刻，容却冷静了不少，低对那内侍：“你别哭，这里不是你哭的地方。”

等那人收敛了呜咽，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何九年。”

咏棋缓缓“哦”了一声，低声：“何九年，你去，和我母亲说…”他蓦然顿了顿，脑里浮咏善伏在他肩上安心的模样，心窝一难过，几乎涌泪，自忍住了，声音又低了几分“就说，我会…想办法，请她老人家只…只放心就好。”

他给了答复，遣那人去，仍在原地站了片刻，才想起尚未沐浴。

当即脱了里面衣，到大木桶旁伸手一探，温不够，但似乎还可以洗一下。

咏棋满心凄惶，对温也不在意，到木桶里，把大半边都浸到半凉里，瞪着屋墙上的五献桃图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猛地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凉透了，冻得阵阵打颤。

脸上，却早沾满了泪。

咏棋是早产儿，底质甚虚，他对自己的向来清楚，从大木桶里来，看见手脚肌肤惨白惨白，知受了凉，恐怕少不了一场大病。

他也不放在心上。

自己把衣裳上，不想被咏善瞧端倪，特意留在屋里，将手指手腕使劲了一通，血意，又叫人来再端敷脸。

都妥了，才回房去见咏善。

咏善也已经在另厢沐浴完毕，穿着宽松的棉袍，倚在床边，一边看书一边等咏棋。见哥哥回来，赶把书丢到一旁，迎上去问：“哥哥洗得好净，害我等了许久。”忽然停下，奇怪地问：“怎么睛像哭过？”

咏棋下意识去睛，：“太舒服，浸的时候不小心呛了。”

咏善啧啧后悔“早知，该我伺候你洗才对。”

“少胡说八。”

咏善想起沐浴前的事，接过话茬问：“刚才一顿饭，哥哥都没说话，倒像心事比我这太还重？”

咏棋一怔，他心事重重，被咏善一语中的，骤然间也不知怎么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