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扬起嘴角,透一丝苦涩,幽幽问:“咏临,你也读过老庄,知什么是圣人不仁吗?”
咏临一愣“哥哥,你说什么圣人不仁?”
“竞天择。”咏善慨。
四个字,沉甸甸。
如天下四方,最沉,而又最令人不知该哭该笑的冥冥。
咏临问:“什么是竞天择?”
“你问我,我问谁呢?就算太傅,也未必能说得清楚。”咏善仰,淡淡一笑“沉住气,我们哥俩慢慢瞧这场好戏。”
大雪过后,每年最重要的节庆即将到来。
一年之计在于,每朝每代,君王们都格外重视节。这个节日代表了新的开始,万回,再次离开苍茫冬天,跨新的一年。
但是这一年,看大节将王,皇城上下却始终被霾疑虑笼罩。
朝局,不稳。
没人敢把这四个字说,但大臣们的脸上,都透着不安的神情。
谁有心思准备过年?
这两年,为了太位,栽了多少人。
前年,大皇咏棋栽了,丽妃外戚一族,通通连枝带叶地倒了大楣。
今年,刚立起来的新太咏善,登上太宝座才几天,皇上一个不喜,二话不说就把太下了内惩院。
炎帝诸中,若论能力,实以咏善为最佳。
谁想到这个二皇心思周密,办事厉害,竟然也和一个一样,不足六月就栽了个大跟?
虽然还没有正式废黜,但皇上要铲除太势力的手段已经端倪,淑妃被禁,连带江中王咏临也被栽个罪名,关了内惩院。
五皇咏升借着代阅奏折的便利,趁机大肆提自己人,打压淑妃娘家人,得又快又狠,不是找茬就是不留情的申斥,几乎每天淑妃娘家都有人遭殃。
不但如此,即使和淑妃没有关系,但曾经上奏为太咏善求情的大臣,一律都招惹了五皇嫉恨,没一天能舒坦。
不知皇上到底在想什么。
难要立五皇当新太?
可是又有消息,说皇上对曾经废黜的旧太,也就是大皇咏棋非常关心,三番两次派人探视重病的咏棋,还常常赐药。
皇帝自己已经病了几年了,太的事却一直令人放心不下,立了,废,再立一个,转又关内惩院。
看似平静的薄冰下,潜伏汹涌急险,一旦冰破而没有找对落脚,随时会吞噬人命。
万一炎帝忽然撒手,江山社稷,到底何去何从?
这个问题,横亘在每个臣心上,却绝没有人敢问。
仁里,地龙燃到最,外加殿四边角上明火炉烧着炭,却仿佛还是无法温到床上的炎帝似的。
蜡黄的脸,透着重病人才有的青紫。
说话的声,也疲累虚弱。
“大臣们都在担心朕什么时候忽然撒手去了,是吗?”
王景桥倏然一惊,从赐坐的绣墩上站起来,躬:“皇上病中应该静养,病好了臣们自然安心,何必说这不祥之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