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轿车开足了速率，不消一二分钟，早已把孙排长撇得毫无影踪了。月亮又从云中透chu来，田野依然那么寂静，只有车子在煤屑路上飞驰而过，嘶嘶地傲慢地叫着。

车里那小白脸chu了一shen冷汗，他那只打过孙排长的手还有点发抖。猫脸人好像带爱人chu来游chun败了兴，嘴里不住地喃喃地骂dao：

“这些伤兵！见了车就拦，简直是目无法纪！”

小轿车转了弯。现在，车外另是一番景象了。路面光hua整洁，车在上面走，简直没有什么声响。路旁大概有些菜畦，凉shuang的夜气中飘来一阵阵的草香。

远chu1有几点灯光，忽然可以看见，忽然又看不见了。

小白脸像木偶似的缩在车厢的一角。似乎那猫脸人shen上有一gu放she1力，把这小白脸压小压扁了。他觉得那猫脸人的凶恶的yan光不住地钉在自己shen上。

路前的灯光渐渐繁密，猫脸人打破了沉默：“快到了。”小白脸突然浑shen一tiao。猫脸人这句话好像是宣布了他的死刑。

但是，小白脸的已经麻痹了的神经因这刺激而又波动起来了。他直瞪着两yan，嘴chun有点抖“快到了”这三个字不停地在他脑子里旋转，终于转chu了这样模糊的意思：前面是什么地方？去干么？他好像完全忘记了这几天内自己所zuo的事了。

“罗同志，你把你要报告的事情再想一遍！”

猫脸人这句话像电liu似的又使得罗求知全shen一震，同时神经也就jin张起来。

“听懂了没有？”看见罗求知不作声，猫脸人很不耐烦，口音就变得很严厉。“回tou见到主任，你的报告得有一字算一字，不能han糊！”

“是。”罗求知低声回答，手心慢慢沁chu了冷汗。

“苏辛佳，现在担任什么工作？除了严洁修，谁还和她经常联系？都得明明白白老老实实报告。”

“嗯。”罗求知应着，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

猫脸人不满意罗求知这一声“嗯”突然咆哮dao：“回tou见了主任，你这样嗯嗯的可不成啊！”“一定不han糊，”罗求知也提高了嗓子回答。猫脸人的咆哮反而bi1chu他一些“勇气”来了。他定神想了想，又加一句：

“我一定据实报告。”

“怎样据实报告呢？”

“苏辛佳的各zhong关系，我现在还没有全bu弄明白；可是我愿意负责侦查。”

半晌后，这才听得猫脸人回答了四个字：“哦，那也行。”

猫脸人这四个字的调子是缓和的，然而也是冷冰冰的。罗求知虽然后不清猫脸人的脸孔，可是他猜想那脸se一定就同刚才对付那伤兵的一样。罗求知的心房又缩起来了。但是猫脸人那冷冷的声音也又来了：

“可是，还有严洁修，还有严季真呢？”

这却是罗求知早已料到的，他鼓起勇气回答：“也是同样情形。我可以负责侦查。”

“哈哈！”

猫脸人忽然高声笑了，这笑声却比咆哮更可怕。罗求知忍不住打了个冷噤。ma上转口又说dao：“那么，你愿意我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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