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今天有三个约会。”走到房门,他又回说“照严伯谦这班人看来,我们的仇敌就是痴心想和他们合作的那一伙抗日分;所以我说那位陈先生才是号的傻瓜呢!”
说着又哈哈大笑,飘飘然走了。
半小时以后,矮胖太太化妆已毕,便忙着打电话。在电话中,她和对方吵架,终于恨恨地摔下听筒。
少殷林从房外走过,隐隐约约听到她的“婆婆”在电话中吵架的声音。这时殷林自己心里也并不清闲,当然充耳无闻;等到她觉得不妨注意一听,那吵架已近尾声,仅仅捉到半句,那是“婆婆”说的:“——没有良心!”殷林带幸灾乐祸的意味笑了笑,就走回自己房里。
多年以前,殷林也许还相信人们中间有所谓“良心”现在她可是不相信了,这都是她这位“婆婆”以作则的效果。因此她忽然又听到“良心”二字于这位“婆婆”之,而且是向别人要求,她不能不到意外。
说话的声音从楼下院里传来。殷林走到窗前张望,却看见那穿的绿绿的矮胖材正在走大门去,那怪样的蹒跚的姿势似乎还是怒气冲冲的。殷林一边望着,一边猜想那被骂为“没有良心”的对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她忽然为这不相识的人担忧起来,——“说不定命会送在她手里呢!”她想着,就伸手掩住了自己的睛。殷林相信自己的心是的,尽有人辜负了她的一片情意,她还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既不恨人,亦不自怨。她是这样的好,可惜罗求知竟毫不觉得。
殷林叹气,好像有灰心。然而一会儿以后,她又打叠起神把自己装扮得十分艳,抱了“舍”的菩萨心去了。
现在,这西班牙式的小洋房内,就现了每日一度照例的静寂状态。胖厨宁愿睡觉,两个女仆都在后门和邻家的同行换彼此对主人们的意见。只有那只玳瑁猫寂寞地巡行全宅。
大门外的人行上,由远而近,来了断断续续的胡琴声,一老一小慢慢地走过。老者拉着胡琴,手指不住地发抖,那琴声简直不成腔调,叫人听了会发直竖;那小的呢,穿一件褪的茶绿衫,两小辫,看模样至多十三岁。这两个是难民,他们这职业是新近才学着的。
地蹲在台栏杆上的玳瑁猫眯着睛看那一老一小走过去了;玳瑁猫的神气就好像是虽然瞧不起那两个卖唱的,但也懒得多闲事。可是邻家院里那条狼犬却提起一对前爪爬在铁门的格上,威风凛凛地朝外吠,直到那一老一小离开了它的“防地”
玳瑁猫伸一个懒腰,又继续它的巡游。它卖本领,踏着那栏杆脊,颇有威仪地慢慢走向正屋的后,忽而一,便落在一间厢房的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