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也不大明白自己是输是赢,既然到要,那就罢。
然而着手里的一副牌,仿佛觉得一张是小昭,一张就是K;两个之中,必有一个对我欺骗,…如果都不,那么K的罪名至少是不坦白。“嗨,K,你就直说你和被捕者是好友,难我就害了你么?怎的看人这样没力!”——我心里这样想,手下就把两张牌一拍,翻了过来。
这是两张倒楣的牌,故意和我闹彆扭,宛然就是K和小昭。
我赔了个通关…推牌而起的时候,瞥见门外有人影一闪,好像是个女的;当时心里就有犯疑,可惜没有立即去看一看。
随后是午饭,开房来。小昭瞧了瞧那四碗菜,眉微耸,但接着就微微一笑。我却在估计:值日官至少揩一半油,难这一也值五块么?
那位“老相识”有事走了,我们就邀那卫士一同吃。“同志,”我有意要和他攀个情“您老家是哪里?”
未曾开回答,他先叹了气,…可是他很健谈,跟我所见其他的东北人一样。小昭只是静听,有一两次我对同志说的话稍稍带作用,小昭还不住的拿看我,表示了惶惑。
“同志,”末了,我冷觑着那“专来伺候的”端着残菜去了,就用最诚恳的态度问他“今儿你输了罢,多少?”
他脸上一红:“不多,他妈的,手气不行!”可是他到底说了个数目。
“呵,”——我故意屈着手指计算,然后笑了笑说:“同志,您输的,全在我这儿啦!咱们原是解个闷儿,打着玩的,——同志,可是您别多心,我手还有呢,还原是您的,您就留着,…”我很快地掏一些票,也没数,约莫跟他所输的数目也不相上下,就往他袋里“别客气,同志,客气我就不喜!”
这是一下闪击。他几乎手足无措了。“这哪儿成,哪儿成!”他满脸通红推让。我不耐烦似的说:“同志,您也得给人家一个面,”却又温柔地笑着轻声说“况且,咱们在这里,也算是大同乡啦,何分彼此!”
我示意小昭,要他也在旁边帮腔。小昭却妙,他拍着卫士的肩膀说:“同志,您就算是代我收了罢!明后天咱们俩赌,要是我输,就不用掏荷包了,不好么?”
于是在嘻笑声中,我们把卫士“说服”大家随便闲谈。
但当只有我和小昭相对的时候,空气却又一一沉重起来。
小昭又在低沉思了。一看表,早已两,我还有些“手续”得去请示,也还有一二句话,要叮嘱小昭;正在踌躇,却听得小昭自言自语:“什么意思呢?不明白。可是未必就此算了罢,还在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