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可是,我已经说过,没有什么,——不,据我看来,你是没有什么不了的。舜英女士说的,——哎,你们女人,总是神经过。”
我心里有不自在了,很想先去看看小昭,但又觉得当此四面楚歌的时候,忍耐小心还是第一。可是我觉得人们都在偷偷朝我看。
又五六分钟,来了。三角里有一异样的凶光,劈一句话就是:“哦,同志,这几天,你辛苦了!”于是狞笑一下“今天起,你可以休息休息。没有别的话了,你等候命令罢!”
唉——我松了一气,但是立刻又大大不满足。我用一串的问题把同志包围得手足失措。他不能逐一回答。实在那时我所问的,叫他怎样回答呀!不过从他的无条理的话语中,我也看了一些:他们是把小昭移到别去了,前大致无生命之忧,可不知他们换什么方法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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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房里后,值日官又来通知我:虽然小昭是移走了,我却还得在这里住几天“等候命令”!
他那话里的“你”字,像一支针刺在我心!言外之意,分明小昭是有“不了”的。但是我还不肯失望。“求你一并设法罢,陈秘书,我永久记着你的好!”我勉抿着嘴笑,送过去一个波,——然而一滴泪却掉了下来。
——不会连累我?什么意思呢?表示他对我的一片心呢,还是暗示事情发展的质?但那时我已经没有思索的能力。我完全僵化了。
“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事…”他糊说着,急急想摆脱。
带着不老实。我竭力克制心的愤怒与悲痛。“嗳,你这人!别装佯了,我的事,到底怎么?你也不用怎样费事,瞧机会给廓清一下空气,不就得了么?”我觉得自己的声音有几分颤抖了。
“这是留给您的。”同志低声说,递过一个小小的纸团来。
那时候,我还没料到变化已经发生,我把陈胖的态度认为不肯多事。甚至当我回去,在办公室外边被值日官叫住了的时候,我还在梦。
还有什么办法,我全的力气,都使完了。
我应当振作起来,还有未报的恩恩怨怨呢!
今天温习那时的经过,觉得陈胖虽然“居心不良”可也暗示我将有怎样的事情发生,可惜我当时未曾细心推敲。小昭呢,居然能够私下写这么几个字给我,可见也还不是十分严重。要打听得他的下落,也还有希望。问题倒是我自己。所谓“命令”者,究竟如何?
当时只有小昭遗下的字条上的几个字填满了我整个心。
我是受禁闭了罢?好呀!随他们的便。然而后来又知不算是禁闭,行动还有“自由”
我应当争取主动,不能坐以待变…
几个潦草字:“放心,不会连累你!”
我装早已了然的神气,静默地接受了这意外的打击。
当同志悄悄走近我跟前时,我又像发狂似的浑一,几乎直扑过去。我没有认是谁,只觉得是害我的东西来了,我要自卫。
但人们的目光太可怕了,我急急退办公室。我无可去。我应该问个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而我并不。“即使这是犯法的,我也不!”——我朝小昭的房走去,心里这样想。
我凝眸瞧了他半晌,这才似乎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可又望着那纸团不敢拿。同志惘然笑了笑,手一动;我突然伸手把那纸团抢在手中。
已经等候三十多小时了,还没有见下来;老是这么等着呢,还是?
可是推开了虚掩的房门时,我几乎惊叫起来。什么都没有了,一间空房!那时我断定小昭已经遭害。我像钉住在地上,动不得。
值日官说,G在这里,要我在办公室候他。
等候了十多分钟,还不见G来。我真是若芒刺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