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仍然不言语。但她对于我的劝告,显然没有误会,她地靠住我,拉住了我的手。末后,她奋然说:“我不去,我谁也不理!那一,我全不会!难他们吃了我不成?我不能一步一步妥协,到自己连人气都没有!”
她一把抢在手中,诧异地问:“怎么?这故事,连你也知了?”
我叹了气,,轻声说:“你不理他们,可是他们偏要来理你呀,——困难就在这里。”
“也不过是最近几天的事。我并没亲自听得,但据那老俵说,N对于这几天发生的事故,在同学中间发了不正确的言论,拉扯到团结问题,还有别的表现都不很好。…”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注意我和N的关系,就不肯说老实话:“同在一个地方,自然免不了会认识。你又是怎样开认识她的呢,——何况我们又全是女的。我也正打算问你:N这人你以为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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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有惊慌,但还能冷笑。我又问:“他说的那个老俵,大概就是那天我们在饭店里听到的那个外省音的鬼?”
“无非是见好罢哩,但也许另有诡计。总之,你的事情,并不简单。”
“这老俵也是个学生,可是——”F翘起大拇指对我作了个鬼脸。“了不起,爬得快,此刻风正健。”沉了一下,他又表示对于N的关心:“我明白老俵之为人,不大相信他那些话,当然替她解释了几句。可是她还蒙在鼓里呢,她又老不到我那里去谈谈。”
“你也和九鸟相熟么?”
“就是才来过的那一个。”
F异样地笑着。
“一个朋友那里——”她叠起两个指比着“他有那么一叠。”
“自然。可是我问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嗯嗯,要不要我跟她说一说?”我试探着问一句。
当我抬看见又是N的时候,她正走到我跟前,光望着那枕。她自言自语:“没有,这可怪了,难在外边丢失的么?”她返又要去了,我一把拉住她问:“你找什么?”
“呀,那他一定是个阔佬了;几块钱的一份,一叠该有多…”
“哈,我倒不晓得F还有这么一个雅号呢!”一下里我全明白了:难怪刚才F来了,N就神不安而且匆匆避开;而且F又再三问我怎样会和N相识,——其中的关系现在都明白了。我拉住了N的手,同在窗前坐下,就把F刚才所说的话都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是不是了八块钱的?”我从被窝中那份报纸给她,又笑:“我倒有一份。卖给你罢,也算八块钱。”
“一份报纸,绿的。”她一面回答,光还是在满室转。
“个阔佬!他一个钱也没,都是渡上没收来的。”她把报纸展开,又折得小小的,郑重地放了袋里,又问:
“嘿,这可就严重了!”我故意毅然说,心里替N担忧。“可是,那个——唔,你说的什么老俵,又是谁呢?想来是可靠的了?”
F笑了笑,站起来,糊应:“也好。可是这也为了她自己,对么?”他踱了几步,又笑了笑说:“实在我倒常常给她作掩护的。”
F走后,我就跑到床前,取N忘在那里的报纸来一看,可不是,不我之所料,正是人家肯十块钱买的那话儿!两幅大的锌版字,首先映我的帘,一边是“为江南死难诸烈士志哀”又一边便是那四句:“千古奇冤,江南一叶;同室戈,相煎何急!”
N,咬着嘴,不言语。过一会儿,她这才说:“他为什么要跟你说那些话?有什么用意?”
“没有什么。”他沉了一下。“我的印象倒不坏。她刚加团,恐怕不到四个月,还是我‘说服’她的。这些青年的女孩,往往无理由的固执,甚至还有无谓的疑惧,都是思想不纯正之故。但是近来有人批评她表现得不怎样好,情形相当复杂…”
看见N老是皱眉,咬着嘴,好像没有主意,我又问她:“你打算怎样?有一个网在捕你,那是显然的。F那鬼话,他是真是假,你去找他谈谈,总比不去好些。你得有行动,克服这环境。”
N天真地望着我,嘴上咬了两个很的齿痕。“我的经验不如你,”她扶着我的肩膀“不过,我又没犯法,也不有求于他们,难无事端端就把我…”她突然住。我觉得她那在我的肩的手轻轻一震,我回眸看她,她勉笑:“我也可以去找F,探一探他的气。”她就走了。
“哪一个九鸟?”
“怎样批评她?谁批评她?”我着急地问,无意中了我的关切。F似乎也觉得了,他注意地看了我一。我也自悔孟狼,赶快转:“所以我刚才问你此人怎样呀,我也看她有那个。”
我把那报纸藏好,坐在床上神。我想起了我的家乡,可不知那里现在闹的怎样了,…我埋在沉思中,竟连有人来也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