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祖父站在夜壶上方。现在是五。
祖母没有在两半醒来。她陷了那不健康的睡眠。
这已经很久没有发生了。
有一天早晨她会死去。
当塘变浅,青蛙的背会晒。炎爬它们的肚,残留下来的只有的肤。
它们在各个院里躺得到都是。只有当它们死了,人们才知,原来它们也住在这房里,它们爬上楼梯,爬到阁楼上,爬黑糊糊的烟囱。
我们的房有两支烟囱,它们会装满青蛙。一支是红的,另一支是黑的。
红的烟囱竖在无人居住的房间上方。从来没有烟从里面升腾来。
很多猫鹰住在里面。母亲每年都要支付烟囱税。要是把所有年份的钱加起来,得有多少?母亲说,其中一支烟囱还只是给猫鹰的。
上星期它们十分兴奋。我一整夜都听到它们在屋瓦上叫。它们有两声音,亢的和低沉的。但即使是亢的也很低沉,而低沉的更是低沉。
那应该是小男人和小女人的声音。它们有一正规的语言。
我有几次走院,除了它们的睛之外什么也没看见。整个屋上全是睛。它们闪烁着,整个院被照亮了,像冰一样闪着光。没有月光。这一夜邻居死了。他在之前的傍晚时分还好好吃了一顿。他并没有生病。他的妻早上喊醒我,说他是在睡梦中窒息而死。我立刻想到了那些猫鹰。
我们和邻居家之间的园里长满了覆盆。它们熟透了,人们采摘的手指变得血红。几年前我们还没有覆盆,只有邻居在他的园里了一些亚木。现在它们已经伸了我们的园,他那边已经没有一卷须了。它们在游走。邻居有一次对我说,他也从没有过它们,这些亚木是自己从另一个园里过来的。几年以后我们也不会再有一卷须,它们会继续游走。现在吃得饱饱的吧,因为村很小,它们会游走村。
昨天是葬礼。他已经老了,但没有生病。他的儿几个月前把他从山里带来。他的房倒了,一条从河岸漫延来的山涧推倒了它。人们在山里更健康。他带来一鸭帽。它既不是便帽也不是礼帽。这样的帽,人们只在这个村里。他说,他想着这帽坟墓。他是说着玩的,因为他不想死。他也没有生病。
现在他们把这帽压到他死去的颅上。一开始棺材盖合不上,他们就用锤在上面敲。
母亲的和我的一起放在同一块罩下。我想它们是赤的,布满曲张的静脉。无穷无尽的并排放在土地上。
总是只有男人倒在战争中。我看到无数女人,裙落,双伤痕累累地躺倒在战场上。我看到母亲赤着,冻僵了,躺倒在俄国,双伤痕累累,嘴因为吃了饲料萝卜而呈绿。
我看到母亲因为饥饿而变得透明,直到肤以下都疲力尽、满是皱纹,像一个疲乏的、不省人事的小女孩。
母亲睡着了。当她醒着的时候,我从未听过她呼。她睡着时,咙里发呼噜呼噜的声音,似乎她的咙里现在还刮着西伯利亚的风,我在她旁边,在恐怖的梦里搐,浑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