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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8/10)

目光灼灼,在盘里起舞。我把酒倒咙,一凉意在腹中回,他们的脸上都挂上了邪的笑容,我的脖上了他们绳索。我被他们牵着走,愤怒的不是我,我方富贵、懦弱的方富贵像一曲忧伤缠绵的音乐,渐渐地远去了。

这时,又是突然间、又是命运般的这些黔驴技穷的叙述者们惯用的字,涌到了你们前,好像一堆腐朽的枯枝败叶—屠小英嗯嗯的哭声穿透墙,在这个房间里双。—以后发生的事情完全可以在市日报的副刊上发表—那面镶嵌在立柜上的椭圆形镜,啪啦一响,阵成了几百片,玻璃碴稀哩哗啦掉在地上。

我惊呆了。我叫方富贵。我听到了妻的痛哭,她错误地认为我死啦。我活着,我要立刻回去看她,安她。

整容师,我的同事张赤球以及他的两个儿都诧异地看着那破碎的镜。老式立柜上开了一个椭圆形的大嘴,嘴里是杂的衣,几十片尖尖的玻璃碴仿佛锯齿撩牙。

张赤球的嘴有些小动作:好像两条尺烦在造桥。但愿我的嘴丑陋的运动。

整容师说:“是张赤球的胳膊肘捣碎了玻璃!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在所有的家中我讨厌这个立柜,在这个立柜上我讨厌这面椭圆形的镜。现在它破了,太好啦。这是个好兆!它在说明:咱们的倒霉日像这玻璃一样四分五裂;好日就要到来。”

张赤球说:“椭目是了不起的,天运行轨迹都是椭圆,譬如地球,譬如太…”伪张赤球说:“什么事都不要说的这样绝对,中,人类所知的仅仅是沧海一粟,在茫茫无边的宇宙敢担保,在宇宙中,甚至连沧海一粟都不到,你怎么保有的天的运行轨迹不是椭圆呢?你怎么敢担你们有的天的运行轨迹不是正圆、甚至是半圆、平行四边形呢?”“不要胡扯啦!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她说“明天之后。就看的了,能不能吃上海参,面和新鲜的蔬菜,全看你们能不能赚到钱!俗话说得好:‘长鸯拉集、穷鬼说话不中听,有钱的放个狗臭黄味鹅鹉声’,挣钱去吧。”

一副沉重的、无形的担压在张赤球肩膀上,他嘴的造桥运动更加频繁。

“不要哆嗦啦!”嘴上业已生绿小胡的大球说“我们想吃饭”

整容师找来一只景德镇陶瓷厂烧制的圆盘—这是第八中学第一个教师节时发给老师的纪念品,盘中央画着三匹瘦骨伶仃的黑—据说这盘是应该挂在墙上观赏。而不是像整容师这样—用巾揩揩盘上的灰尘,从红烧盘里拨上一,从上撕下两条一只翅膀—她的两个儿里闪烁着绿幽幽的光芒,好像要把盘里的东西攫过去。

她说:“你把这些送给屠小英和方龙方虎。”

我和张赤球面面相舰,她是吩咐谁呢?

她的目光是盯住我的,自然是让我去。我是表面上的张赤球实际上的方富贵,我端起了圆盘。

屠小英的哭声在召唤着你,持续不断的哭声往往让人觉到虚假,但它依然烈地引着你。你走到门时,听到整容师贴着你耳边亲切地叮嘱:“好好安她,”她嘴里的十分诱人的气味使我动。“你可以在她那里过夜,我不会忌妒的”她的话里明显地情人般的押呢,难就因为她对我撅起过光溜溜的吗?“安丧夫女人的最好方法,就是拥抱她、亲吻她,同她到床上去!”她对的坦率态度让我吃惊,但更让我动,她是真心实惫地为我好,她发上的异香更加确凿地说明;你什么也没有丢失,你将得到a哆。“当然,这要看你的本事,我告诉你一条秘诀:她要不顺从,你就跪在地上!”

他端着那两条、一只翅、一些,走整容师家的门,一拐弯就是正在守寡的屠小英的门。在远远近近的漂亮楼的压迫下,这一片破烂的平房更显寒酸,灯光在远辉煌,河在黑暗中徜,温情的夜晚里漾着猛兽的吼叫声。这个现在面前的门安装着两扇用旧棺材板改造成的门,门上有顽儿童用彩粉笔抹上的长的神秘符号。谁能说清楚你此刻的心情呢?

大概是三、五天前的夜晚吧?我从殡仪馆里逃来,在河边的风景白杨林里,碰到了一个女青年和男青年在恋:后来我掉到石灰坑里沾了一石灰。那晚上这两扇门是虚掩着的,但愿现在它也是虚掩着的,我尝够了敲门的苦…门是关着的,门上有顽儿童用彩粉笔涂抹的长的神秘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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