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杜鹃,心想她是不会明白这些的。
当时两人正在坤宁西次间靠窗的炕上坐着刺绣。王澄教杜鹃。
杜鹃坐直,伸胳膊活动了下,对冷霜:“你们下去歇歇吧。我跟王姑娘说闲话。有事就叫你们。”
冷霜忙带着女们都去了。
这里,杜鹃和王澄就说起私密话来。
“王姑娘。你说真心的,是不是不想?”杜鹃问。
“啊?不!郡主怎会问这个?”王澄震惊。
她停下穿针引线的手。有些发颤地看着杜鹃。
杜鹃兀自不觉,还在说:“若是你不想嫁我父王,我别的忙帮不上,让父王故意不选你,还是能的。也免得你为难。”
王澄战战兢兢地跪在炕上,:“郡主何故此言?”
杜鹃这才觉得不对,抬,见她脸苍白、浑惊颤。
她忙歉意地笑:“王姑娘不要多心,我没别的意思。唉,是我冒失了,你们这样的人家,这事哪能由你主呢!我的意思是…是…”
她真觉得自己太冒失了,竟不知如何说下去。
王澄见她不像惺惺作态,才镇定下来。
因问:“郡主到底想说什么,只说来。”
杜鹃想了想,才:“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在一般人里,太选妃是朝中大事;对于我来说,这是我爹续娶后娘。我娘不在了,我作为女儿,将来不在他边,当然希望他能娶一个和他相知相和的女,在他为国劳之余,全心全意地照顾他。”
王澄听得怔怔的,半响才:“太是储君,将来是皇上。给太选妃,自然是为了伺候照顾太。谁敢不尽心?”
杜鹃看着她摇:“不是那样。”
她想起李侧妃,那个女人最近借着弟弟秦语,百般讨好她,目的太明显了,让她很无奈。她不能说她这私心不对,可若将后的位份比作前朝的官职,她很显然不备皇后的能力,也不备那个德行;从情上来说,也太功利了些。
所以,她认真对王澄:“太妃,将来的皇后,不比给一般人妻。你仕宦大家,肯定明白将要面对什么。后的事我不懂,那些你去问皇祖母;我只对你说一样:就是我父王的情。我娘已经死了,但她和父王的过去抹不掉的。她就像一座不会动的雕像,静静地立在我父王心底的一个角落,只要你不去碰沾惹,自然就不会有烦恼。你只要真心真意对我父王,别掺杂太多争的手段,日久天长,他就算不能像一般丈夫那样一心一意对你,也必定会在心里给你树立另一座雕像。我父王,其实是很重情义的一个人,你别在他面前手段。其实,手段也没用。我算是受父王的女儿了,可是连我现在有时都好几天见不到他呢。”
王澄如雷轰电掣般,脑中浮现那个男人偶尔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