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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爸爸,”传来了斯芬沙哑的嗓音。“我很好,爸爸,真的很好。从来没有这么痛快的。真的,那劳什现在都给赶跑了。痛快得你没法想象。我现在对前的一切真的又都清清楚楚了。辛普森医生吗?喔,他不错的。说真的我信得过他。他是个好人哪,爸爸。说真的我对他很有信心。他比一般医生气易近人。他现在要给我额外增加几次治疗。大家都好吗?那好。你问天气吗?好,还可以。治疗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没有。一都没有。一切都很好。很兴你也一切都好。这一回我算是真的明白过来了。好吧,我们犯不上浪费电话费了。向大家问好。再见了,爸爸。咱们回见。”
“多谢他。他好吗?”
“斯维问你好呢,”我①对打杂的小伙说——
蔡慧译
星期四南风又大了起来。反正现在风对树木再也造不成多大伤害了。棕榈树焦黄枯死的叶柄大不了给折了,芒果树未死梗上的一二朵残大不了给烤蔫了。只是杨树叶都给得发了黄,扬起的尘土和刮落的树叶撒得游泳池里满池都是。尘土透过纱窗给屋里来了,有钻书里的,有落在画上的。都背着风伏在栏里,连嘴里倒嚼的草料都着砂粒。惠勒先生记得,大风总是在四旬斋期间①来的。当地人索就给起名叫四旬斋风。凡是恶风当地人都给起了名字,一些蹩脚作家就专拿这恶风文章。这号事他就决不,比方说他就决不写棕榈树的叶梗给刮得在树前边倒挂成一行,好似少妇背向狂风而立,散的发都扬向前方。他就决不写起风前一天晚上他们一起散步时闻到的芒果香,不写他窗外芒果丛中的蜂嗡嗡。蜂如今早就没了影踪。他也决不用外文来叫这风。以风的外文名字作题材敷衍成篇的蹩脚文章已经见得太多了,这名目他就说得几大筐。惠勒先生此刻写文章就一个字一个字用笔写,在这四旬斋风中他可不想把打字机拿来用——
信写得漂亮的,我看也未尝不可以这么说吧。是啊,惠勒先生。不不,惠勒先生。惠勒先生,依我看一切都行得很顺利。本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你想跟他通话?我替你把电话转到医院里去。不过恐怕还是明天通话比较好些。完了治疗他难免会有些累。还是明天比较好些。你说他今天没有治疗?对对,一不错,惠勒先生。我是觉得这孩现在力比较差,怕不了这样费力气的事。对对。治疗要到明天才。我得加大妥撒纳的用量才行。这一系列治疗可是他自己要求增加的。你就后天给他打电话好了。后天他不治疗,而且也休息过了。对,惠勒先生,是这样。你用不到焦急。依我看他能有这样的步,已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今天是星期二。你星期四跟他通电话吧。星期四什么时候都行。”
他想起了当年,愉快地笑了。
①复活节前的四十天,守斋悔罪,以纪念耶稣在荒野禁,称为四旬斋。天主教、东正教,以及耶稣教中的某些教会都有这样的规矩——
“好,”我说。“他说一切都好。”
在他家里打杂的小伙是他儿的同龄人,两人在一起长大的时候还是朋友。这时小伙走来说:“给斯维打去的电话接通了。”
①原文如此。下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