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就随时准备趴下。是的。好吧。再见,洛基。”
他挂上话筒,啪的上圆帽,在办公桌最上面的屉里找到一支没过的雪茄,起哨,走门去。
当天夜里,神手伊万斯站在洛基·哈菲兹酒吧里,矮矮的个儿,橄榄脸庞,目光冷酷,右脚抬起,搁在酒吧边的铜横档上,左手握住一瓶威士忌,经常给放在面前的小酒杯斟酒。倒满了酒,他用左手拿啤酒杯来喝。他的右手总是垂在边鼓鼓的大衣袋旁,或者撑在酒柜上,这样可以取放在腋下里的另一支枪。他睛盯着洛基脑后与酒柜起行的大镜,镜里映酒吧的全景和两扇弹簧门。
那晚,有好几个人走近神手,献殷勤说要请他喝酒。对所有的人,他的回答是一样的。“我自己买酒喝。”这一来再聊下去就难了。看来神手是不会漏任何秘密了。要是“酒后吐真言”真有其理的话,那么把神手的外壳剥去后,就只会下面的另一层更加实的壳。
午夜前半小时,酒吧后面的电话的铃铃地响了。洛基拿起电话筒。“哈罗?打错了。”嘭的一声撩上电话筒。
“喂,也许有张唱片您还没听过吧,”他说,伸手去拿一叠留声机唱片最上面的一张。
“别放他妈的爵士乐,”这黝黑的矮小男在酒柜前说。
“这不是爵士乐,”洛基答,装好一只新唱针。“这是真正的雅玩艺儿。穿礼服听的音乐。它叫《穿起戏装吧》。”①
他开了留声机,利翁卡瓦洛的撩人心绪的歌剧中那伟大的男音的嗓音就从留声机里飘将来。“笑吧,丑角,虽然你心儿已碎,”卡鲁索②唱。神手的脸庞顿时亮了起来,然后又蒙上一层霾,睛垂下来瞧着地板。丑角的歌声在撕心裂肺地抗议着命运其他在彻底崩溃的生活之中还得科打诨开玩笑,在整个的歌声中,神手始终凝视着地板。外壳被击破了——
①这是意大利作曲家利翁卡瓦洛(1858-1919)所作二幕歌剧《丑角们》中卡尼奥的一段咏叹调。
②卡鲁索(1873-1921),意大利歌唱家——
神手没瞧见弹簧门被推开,杰克·法雷尔站在门上。他只听见卡鲁索的雄浑的歌声在卡尼奥痛苦忧伤的悲叹之中回响。最后一个音一唱完,他不由自主地举起双手鼓掌。
“举着手,不许动!”杰克·法雷尔的嗓音象弹一般爆发来,神手转过,睛正对着这尔兰人大的长着雀斑的手中那支.45径的左枪的枪。“举着手,不许动,意大利佬!”
他将训练有素的手指往神手大衣上一摸,从兜里和挎在肩上的里两支枪来,然后冲着那张黑不溜秋的脸哈哈大笑。
“你没有弱,呃?谁也甭想碰你?谁碰你,就宰了谁,呃?”他一下将神手的手用钢铐铐上。“现在可以放下手来了。我们关于这双手已抓住了足够的把柄,这下洛基可以不用冒风险直说他所知的关于斯各·邓肯的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