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离分数公布之日越来越近了。一想到二十四号下午四的那一刻,张正山的心就扑通扑通地。
天还没亮夫妻俩人就醒了,俩人都不说话,都像熟睡的样。其实,张正山在女儿第一次考失利后就落下了早醒的病,通常在凌晨两三就怎么也睡不着了,可到天一亮却又迷迷糊糊有了困意,张正山非常珍惜清晨的第二觉,不到非起床不可的时间他决不起床,所以,张正山的晨练也是据睡眠质量隔三差五地毫无规律,上班也常常迟到。
此时,张正山睛闭着,人却是清醒的,他躺在床上,赤条条的烤烙饼似的翻了过来,又覆了过去。今天是六月二十三号,夏至,白天最长,夜晚最短,这是一条分割线,一条分割线,这世界万事万都由组成,考也有,考上的为,像明晃晃的白天,没考上的为,像乌漆漆的夜晚,它也被一条线分割着,那么这条线割在哪里?不是分秋分,分秋分昼夜一样长,都被一条线平分着,更不是夏至,那么应该是冬至了,冬至白天最短,夜晚最长,好比考生,考上的是少数,没考上的是多数。张正山觉得考录取线就是这条分割线了!他被自己这一奇特的想法逗得睡意全无,仔细一想又吓了一冷汗。
天大亮的时候,张正山响起了均匀的鼾声。何萍想把张正山叫醒,可伸去的手在空中晃动了几次还是缩了回来。她轻轻翻了个准备起床,不想张正山呓语般地说了一句话“分割线——分割线——”何萍立转在张正山臂膀上摇了摇“说什么梦话,六啦!”张正山浑无力,四肢像是被谁去了骨,他慢慢地坐在床沿,觉脑袋比的吊扇旋得还快。
“我们三人作个分工。”他背向何萍,睛直勾勾地看着窗外。
窗外的景非常好。早晨的太被飞鹅峰地起,像人上一颗金灿灿的绣球光芒四,飞鹅峰的一侧是巍峨的电视塔,塔尖上空几朵彩云由南向北轻轻掠过,塔影倒映在南湖中央,犹如一艘破狼航行的快舰。湖面波光潋滟,荷叶田田,红的、白的、紫的骨朵闪烁其间,阵阵清香伴着晨风轻轻地飘。湖岸绿荫如盖,杨柳依依,宽畅的环湖大一如大的抛线向东绕去。
“分什么工?”张正山懵懵脑的一句话让何萍大吃一惊。
“今天几号?”
“二十三号。”
“星期几?”
“星期三。”
张正山停顿了片刻“说来就来了。”他慢慢地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何萍一骨碌下床,上短裙就要往客厅走。
“明天下午四,你在单位查,我在家里查,叫园园上网查,三人同时查,快,免得到时候抢不上线。”何萍说好,谁先查到了就打电话相互转告。
离上班时间还有一刻钟,张正山就到了办公室,没想到主任老刘来得更早。空调已经打开了,开也烧好了,张正山门的时候老刘还是把埋在两摞书中间审志。哦,老张,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文史志六月底以前要定稿,我们上午就抓碰个,如果没有新的修改意见我看就别动了。刘主任呷了一茶,把支在鼻梁上的镜朝上了,透过片儿盯着张正山。张正山说你是主任,我是副主任,由你安排。老刘说再过两天你要陪女儿填志愿,后面可能还许多事,万一耽误了八月底之前版可能不行。张正山说好吧,九开,我这还有一段需要动一下。
张正山本不想与老刘同一个办公室,可是市志办没有这个条件,不像市直其它门负责人一人一大间,一人一张老板桌,互不挠,虽说同样级别,但差距还是很大的。在市志办也正因为是领导,张正山和老刘才能同室办公,其它编辑还六人合署呢。
张正山不想和老刘一天八小时面有两个方面原因,一是老刘儿与张园中同届,当年就考上了中国科技大学,尽老刘平时不怎么张扬,可俩人对面往下一坐,三两句后老刘总是把话题往孩读书上引,这就让张正山觉异味别样。你老刘说得滋滋的,可我老张心里痛的就是这块疤哩。有一次,老刘无意中说他儿本硕连读没问题了,还要国留学,张正山把端起的茶编者 考的分数线,无疑是众多学能否跨越龙门的界沟,无疑是万千家重关注的一个异常的内容,小说中的张园,终于让生命在殒落在这分割线上…杯砰地一声往桌上一磕“考考,坑死人的考,我老婆考了八年大学还不是下岗了,老也是名牌大学生现在也是这个鸟样,!”第二个原因就更让张正山恼火,其实老刘本意是很好的,可张正山心太切,是把事情办得窝透了。后来张正山骂老刘,帮什么忙?狗!
本来张园第二次考也应该可以上大学的,可张正山又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去年是最后一年估分填志愿,张园估得比第一次考少,也就是说估在预测的一本线以下,张正山没想到女儿居然一年比一年差,激烈的情绪稍稍平息后张正山就想,有大学上就行,考只是一坎,女儿将来的路还很长,是金字总是要发光的,既然一本上不成就上像样的二本吧。填志愿的时候张正山想一家三一起好好研究研究往哪填,学什么专业,可张园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张园说你只知财经贸易,我为什么不能学法律?张正山说我并有反对你的选择,问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