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有钱吗，有钱杀人就不光（犯法）了？”桂芝被月兰打掉了两颗门牙，说话不关风，一把手听了，心里酸酸地，脸却是穆穆的。

桂芝蓬蓬的发遮住了半边脸，两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像幅画一样半天不动也不说。一把手生怕桂芝没了气，就给桂芝端上一碗红糖“喝和和

“这个这个，桂芝啊，打架吵嘴的事情，本来啊就是两人的事情，一个掌拍不响，两个掌呢，就响叮当了。”

桂芝把在那椅上挪了一下位，心里觉一阵闷慌，睛呆板着朝一把手撇了一，这一细微的动作和表情被一把手立即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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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关系的问题应该理得比较非常很好的，可是呢，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就要调过来想一想了，你说是不是，啊？”一把手睛盯着桂芝，一条伸着，一条弓着，那只空袖筒就耷在伸直的大上。

“既然路是大家的，啊，这个问题嘛，桂芝，你断了它，就比较非常很复杂了。”一把手从腰里支香烟刁在嘴上，又用指和拇指火柴在手腕里的火柴上划了一下。一把手滋滋地着烟，一只睛闭着，另一只睛就盯在桂芝的脸上。“这个这个，啊，问题关键的关键是，路嘛，公共设施，不能说断就能断的，就像人的脉，脉要是断了血就不通了，血不通那还不要问题，啊？”

事情的经过一把手已经再清楚不过了。那天晚上下了场大雨，是村的那条公路拦住路，就往桂芝家。桂芝就在那路拦中开了条沟，把排那一边的抗旱渠里。当晚，伢大伯明礼开面包车回来，明礼为了过车又把沟填上了，没了去路，把桂芝家了个漫金山，桂芝的愤怒就像那一样一古脑地往外漫。一个要开沟，一个要填沟，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桂芝啊，本来嘛，漫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一把手把伸直的一条收了回来，另一条伸了去，空袖筒又耷在那条弓的膝盖上。“这个这个，路呢…”一把手突然想到一个重要问题，开始兴奋起来。“路呢，是村里通到外面的路，大家走的，上面一再说要想富，先修路，可是桂芝，这个，啊…”

一把手这么一说，桂芝就隐隐地觉得理并不是想象地全在自己这一边，反而到问题的源在自己上了，要是去上访，要是领导问起事情经过，那箍还不在自己上了？一把手觉察桂芝表情的明显变化，就抓住这个机会不放。不过一把手并不急，他又从腰里掏火柴，在有臂的那边耳朵里慢慢地掏着耳屎，边掏边歪着嘴，哼哧哼哧地，脸像扭扭曲曲的麻伞。

桂芝上访的念好像全没了，气也渐渐地了下来。一把手见势咳了一声，咙里咕咕隆隆咔了一阵“啪”，一啖从嘴里飞，在空中划一弧线落到地上。一把手见一大一小两只母扑扑地飞过来争抢，小母还没沾边，就被大母赶跑独享了，一把手见两只还让欺弱的，便朝桂芝撇了一，心里不觉一阵辛酸。

“这个这个，啊，路嘛，挖了也就挖了，也就不说了，也就不追究了，可是啊，桂芝，第二天早上，你又把路挖断了，还把在那里，不让人家明礼过车，明礼是对村里对乡里有贡献呢，这个这个，啊，往小说，是影响了人家的工作，往大说呢，是侵犯人权，啊，这个，更是比较非常很严重的问题了。”一把手说这句说话的明候，觉咙里被什么堵了，气好象接不上来，脊背耷耷地，酸溜溜地，极不舒服。

其实那条路本来就有涵，是前年包工明礼开车压坏的，理应该由明礼钱修，如果有涵，这起案件就可以避免，这一把手心知肚明。上次，一把手和支书、村长在明礼家拿理意见时，准备提这件事，想说没说就被支书小睛锥一样回。一把手很少去明礼家，不是不愿去，而是人家本不接你，那天请你去了，一是给面，二是要你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把手也是憋了窝气的，谁叫你是治保主任呢？既是治保主任不这样就不行，如果桂芝上访了，如果月兰被抓走了，陈庄村闹了起刑事案件，那支书还不把自己撤了？现在，一把手避开实质，把火故意往桂芝这边引，目的还是想把这事悄悄地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