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变得多病多灾毫无活力;而蓝鲸、长须鲸这些地球上最大的生命一旦绝迹,海中的浮游生会不会像引澳洲的兔一样肆行无忌。有鱼类资源专家告诉我,由于海的污染,某些海域的藻类及浮游生狂生猛长;由于大鱼的稀疏,过上只能充当鱼饵角的小鱼却见多。这不能不令人发“黄钟毁弃,瓦釜雷鸣”的哀叹…
七
人类真正的不幸,在于不懂得在珍惜自的同时,也应珍惜外的一切生灵;不懂得自生命的彩练原本与外生命的霓虹连成一片。人之外任何生命的毁灭,不仅是兽的悲哀,更是人的悲剧。被毁灭者价值愈,悲剧就愈显沉重。然而,有着思维的人类又常能在反思的痛苦中刻,在自酿的苦酒里清醒。
当庞大的鲸类家族清减得家丁无几,当多鲸已行将消亡被列为全球保护动,人类才给予鲸类家族以同情与关注。近二十年来,所谓鲸类集自杀的事件频频发生,人类在惶恐凄迷中,也对这怪异现象,行了大胆细的探奥。一时间“地形说”、“摄说”、“失常论”、“向导论”、“返祖论”等猜想与学说纷纷行世,但这些论说仅从自然地理、气象变化及鲸类的习与遗传寻求缘由,结果皆因匮乏佐证而三纸无驴,不得要领。上述论说的通病是推卸了人类的责任,已多被近些年的研究成果所否定。当珠穆朗玛峰圣洁的白雪中有了汞和锰的粉末,当太平洋海底绚丽的“园”里有了铅和铬的沉积,人类方敢将自己放到被告席上,去自我审判,自我解剖,这才渐次揭开了所谓鲸类集自杀之谜。
生活在海中的鲸类视力虽弱,但像陆上的蝙蝠一样耳有特异功能,其声纳系统能极为确地辨别方位、识别目标。现为人类乐的“第六觉”即源“动声纳”德国海洋学家特波尔德,曾在多海豚的脑中发现了度的三丁酯锡毒,这毒来自船上的油漆。据调查,目前海洋中约数千万公升的三丁酯锡毒素,且呈增加趋势。三丁酯锡能破坏鲸类的脑神经细胞,鲸一旦中毒,便丧失了辨别方位的能力。鲸类有追船戏波的习惯,时间一长很易中毒。加之鲸类有相互救援的“群意识”一鲸数豚因病搁浅,常引得多鲸群豚上岸冲滩,这便发生了一宗宗“集自杀”的惨案。由于人类无节制地向大洋中倾污毒,使海兽罹多怪病。有人在搁浅海豚那女般的肌上发现因毒而患的溃疡;有人还在海豚的颅和耳中发现了密密麻麻的寄生虫。加拿大遗传学家卡明,在欧洲海域鲸和海豚的脂肪中,发现聚氯联苯的量得惊人,这将使雄海兽急剧丧失生能力。卡氏预言,照此下去,所有海兽有可能在50年内全灭绝…
如果说人类在17世纪格陵兰捕鲸时代就拉开了毁灭鲸类的悲剧序幕,那么当今海洋的污染便抵近了这幕悲剧的尾声;如果说鲸类“集自杀”之言仅是人类拟人化的表述,那么人类便是直接和间接“他杀”鲸类的杀手。鲸类的“集自杀”应是对人类无声的抗议,这无声的抗议分明在告诫人类,它们不过是生态失衡的最先牺牲品,面对大自然,人类若再不惭德愧行,遏制无边的海,那么,人类无疑也在行着一场慢集大自杀。
佛语云:“老慢腾腾地走,地球很有耐心。”当今,人类已凭借科学的司天杖,使力与速度得到了空前的延伸。作为随时都在享用工业文明成果的人们,没谁会去恋栈青油孤灯,更没有谁会去憧憬老破车。然而,当“超音速”使人类难有“采东篱下”的情致,当“裂变”使人类难觅“清泉石上”的幽境,人类便不得不顾及地球的“耐心”了。倘若人类对大自然的一次次警示再当成耳边轻风,终有一天,富有“耐心”的地球会变得更加狂躁、怪戾,更加疯疯癫癫喜怒无常…
因斯坦曰:“科学是让人生得更加满,不是让人死得更加沉重。”这位有着人类大智慧颅的老人,于晚年说的话语,更是振聋发聩: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结果难以逆料,可第四次世界大战,人类将用石斧来对打。
“福兮祸之所伏”两千年前的老一语直抵堂奥,了福与祸乃至任何事的正、负两面的互涵和共存。科学能使人的生活变得更加舒适和便捷,却也加剧了资源消耗和环境恶化;科学能使人类变得无比大,却未能使世界变得更加安全,原战、化学战、细菌战的影,常使人类惴惴不安;科学能使人类去广泛地认识质世界,却未能使人变得更加善良和尚…
科学虽在有限的范畴内破译了某些生命的密码,却永远不能造鲜活的生命。人能造航天飞机,却造不一只丽的蝴蝶;人能造速列车,却造不一只爬行的蚂蚁;人能造的潜艇,却造不一尾蹦的虾仔;人能造天的大楼,却造不一棵的小草;人类能造轩敞宽展的航空母舰,却断不可能造地球有史以来的最大生命——鲸!
大海里不能没有造化的杰作,失却了造化的杰作,大海便消失了跌宕的层次和丰厚的内涵。
大海里不能没有生命的奇观,消失了生命的奇观,大海便失却了无比贵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