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小说家言是靠不住的,比较靠得住的是历史家言。《百家讲坛》的收视率那么,就因为大家都想知历史的真相,尽所谓“正史”也难免事实加传言。
然而真正静下心来阅读历史文献的人却凤麟角“正说”的影响力和读者面,与“戏说”、“大话”相比,也“不可同日而语”为什么呢?因为后者好看,前者难懂;后者有趣,前者乏味。真实的不好看,好看的不真实,想满足趣味就难免“上当受骗”要清真相就必须“着”这就矛盾,读者也就两难,因此要有一个办法。这个办法,我以为就是“趣说”所谓“趣说”就是历史其里,文学其表,既有历史真相,又有文学趣味。这当然很难,但并非不到,黄仁宇先生的《万历十五年》便是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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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4月18日
有文学的人一般也都有历史。因为文学是人学,史学也是人学。没有人,就不会有历史,也不会有文学。所以,要想理解历史,必须参透人。历史是不能复原的。你多只能散地见到些秦砖汉瓦,依稀听得鼓击钟鸣。然而人却相通,正如今日之苍穹,正是当年之星空。秦时明月汉时关。汉代的关隘(历史条件)可能已然无存,秦时的明月(共同人)又何曾消失?因此研究历史也好,讲述历史也好,都必须“以人为本”以民族的文化心理为心。以人为本,历史才是有意义的。以民族的文化心理为心,一个个历史事件和历史人在我们面前才可能变得鲜活起来。这些鲜活的故事和生命将促使我们反省历史,反省社会,反省人生,反省自己,于是趣味之中就有了智慧。
易中天
这就不但是“趣说”而且是“妙说”没有思想的趣说只是易拉罐饮料,有思想的妙说才是好酒。历史和酒原本就有些拉扯,比如“汉书下酒”、“青梅著酒”所以,历史也是可以酿酒的。本书不敢说是一坛好酒,只要没成醋,就谢天谢地了。
游记》是没有问题的,因为谁都知那是神话。《三国演义》就不一样了,很多人把它当作历史来看,甚至以为那就是历史。从这个意义上讲,《三国演义》是不叫《大话三国》的《大话三国》。
趣说并不容易。首先作者得有趣,其次得有文学修养。所谓“有文学修养”并不等于一定要读过多少经典名著,更不等于有多的学历、学位、职称和衔,当然也不等于一定得是中文系毕业的,而是要有文学。这是一验的能力,品味的能力,把握情调的能力。没有这能力,书读得再多也没有用。
本书收录的文章,断断续续写了好几年,有的发表过,有的没有。这次一并结集版,全承萧关鸿先生一再敦促支持,在此谨致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