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派所的工作证。
这时我先生将我们的结婚证书在他鼻下面展开,手指使劲了上面加利福尼亚州长的签字,又那枚金印,最后,以最调的手势,指住中国领事馆公证的大红圆章。他脯涨满了气,显地急速起伏。我知他话己满到了咙,只要我应允,最的话就会啐。
全检查完了,没有丝毫破绽。年长的警察将证书还给我,我先生却正照着他工作证上的姓名一笔一画地往一张纸上抄。年长警察抖了抖嘴角,脏脚丫在拖鞋里搐几下,对没拿住我把柄、将我当暗娼捉走这事很想不通。我不是暗娼,他也无法治嫖客的法狠狠罚一笔钱来。他失望,脸都有瞌睡了。
我想这回他们该让我们接着把觉睡完了。没料到年长警察说:“你们不能住在这里。”
“我们有房主人的邀请。”我说。
“房的主人也没权邀请一个外国人住到家里,你知你们现在在谁的房里吗?”
我想:什么?!
他说“国家的!”他瞌睡没了,满脸国威。他又大起来了,起来了。
“那好,我们明天一早就搬走!”我说。
“不行!你们必须立刻搬走!”
我提一个调门:“现在你让我们往哪儿搬?更半夜,连租汽车都找不着!”
他细声慢语地答:“那是你们的事。”
我问:“附近有旅馆吗?”
他说:“我不知。”他当然不会不知“我告诉你,你必须上离开此地。你们必须住到指定的外国人允许居留的旅馆,外国人不能想住哪里就住哪里。”
我想我千万得好我的两只手,免得一不留神它们扯开大掌照那脸上掴过去。还好我先生遵守诺言,气得珠更蓝了,却始终不吱一声。
我说“现在十二半了,我明天一早——六就搬,不行吗?”
他说:“你们必须现在搬,否则我们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我先生再也不住,大吼一声:“保证我们的安全,就是让我们睡在路上吗?!”
三位都吓一大。他那一远比他们标准的中国话大他们所料。
我只得给各家旅馆打电话,看看谁肯在这个时辰收容我们。终于找到了玄武宾馆。
我对仍杵在面前的三位长官说:“请你们去,我们得换衣服和收拾东西。”
年长的警察说:“要快些,你们不离开,我们也不会离开的。”他本意识不到我刚才的话里有要他难为情的意思。
我们拖着行李从堂走时,各个黑的门窗里都有人人脸。我顿时想,他们对于别人的风化问题非常在乎。
到了玄武宾馆,我们仍无落足之地。因为我们没有护照,我们的护照叫一位朋友拿了去,代我们买去北京的机票了。给朋友打电话,他说他买不来机票,买票的是朋友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