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也同时在准备去台湾记者招待会上的讲话稿,有些内容与这篇文章是相同的。这是我第一次在台湾书,也是第一次将电影版权卖给台湾的电影公司。我终于以写作为生了,但再没有在国内专业作家时的优越。写作只不过是饭碗中的一只;写作也只是一生活。甚至也不太明确:是我写生活,还是生活写我。
从安琪手中接过剧情提纲后,我便动笔了。那时我住在洛杉矶我姑母家,有免费住房和免费三餐,加上我在台湾得的文学奖消除了我的经济恐慌,我一次找回在国内专业作家时的从容。
还有许许多多的细节,例如,有的女学生虚荣,却又舍不得买晚礼服去参加晚会,她们就从商店里买件价值一两百的衣裙,当晚装扮过,第二天再把它退掉,只要设法保留那个标价纸签就可以。国的商店是允许退货的,售货员绝不问你的退货理由,甚至她还会对你说一声:“抱歉,我们这里没有让你喜的东西!”还例如,有个中国男学生特别有集观念,只要他见到便宜货:三角一打的,一元一件的T恤,等等,他都会一脑儿买十多份,再分给他的朋友,他这个好习惯得他自己一直很穷。
两星期后我便完成了二十五集中的七集,寄给陈冲和安琪后,她们决定由我来执笔完成全剧。安琪当时正在写她的英文小说,已和版商签了合同,陈冲在忙于拍片,所以她们的时间无法得到保障。她们分别将已写成的一集半剧本以特快专递寄给我,由我开始了从至尾的整创作。
直接的和间接的生活验,都成了我写作《海那边》的矿藏,也使这作品有一定的纪实。我也采用了同样的生活素材创作我的小说,它们使我在两年中获了五个文学奖,这使我想到,人在最失意时,竟是被生活暗暗回报着的。
过谁,是否活的,那念让我的发陡然发以外,别无弊。
在此也激《电影·电视文学》的全编辑,给了我们的《海那边》一个问世的机会。
有一度我苦不下去了,把怨都发向了芝加哥,我离开了它。半年的旅行,我写的作品都是以芝加哥为背景的,这也现了一,就是人通常记住和写下使他痛苦的事,而不是使他快乐的。所以,当我得知安琪与陈冲以及芝加哥电视台的繁、迟晶在酝酿一以芝加哥为背景的电视连续剧时,我上提参加写作。
所有与我穷差不多平的朋友,都有许多捡家的经验,也有许多此类故事。一个朋友视力很坏,车都很少开,而每回都是他发现旧家。朦胧中,别人只看见一个什么大对象在垃圾桶附近,他却立刻判断那是一张餐桌,或一张写字台。这时候往往有探险或探宝的刺激。这些细节、人,在我动笔写《海那边》时,便自然地现在笔下,使我到自己没白受一场苦,一场穷,一段艰辛生活。
很遗憾《海那边》没能计划投拍摄;也很遗憾我受中央电视台和芝加哥电视台之托所写的另一连续剧《自新大陆》取代了《海那边》投了拍摄。《自新大陆》也是以芝加哥为背景的中国留学生故事,是据我在台湾、香港发表和得奖的小说改编。
洛杉矶也是个中国留学生云集的城市,我表夫开的羊衫工厂里就有几百中国女学生。我便常常与她们闲聊,吃惊地发现她们中有更曲折和古怪的故事。《海那边》中,一个痪的篮球明星,专门找矮个中国学生供他当拐杖拄着走路,便是从她们那儿得来的故事。也有许多奇妙的心理验,比如她们说最难堪的是门脱鞋:中国学生的袜往往是脏的和破的,而富有的台湾人家工,总要脱鞋,因此她们对脱鞋那一刹那的心理受,是十分微妙的。
顾名思义——《自新大陆》,这片大陆被当时的哥布称为新大陆,比之我们的土,中国大陆,它自然也是新的,是冷土。将开拓这块新大陆的经历展示给同胞,是一个作家的责任,也是她吐尽中淤积的一个机会。无论《海那边》也好,《自新大陆》也好,终究都是海外游向国内亲人发的一个诚挚邀请——邀请他们走我们在新大陆的生活,参观一番,评说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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