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养竹,就自甘俗气吧。有时嫌买来的太温情,太“小布尔乔亚”我也会偶然贼趁夜去偷。在旧金山湾区我们的房离海湾很近,开发商想造成个“家家,垂杨”的环境,把海引来,形成小小运河,绕着人们的前院后院。风景中白鹭起落,绿颈鸭漾面,加上两岸满了,是个人工仙境。三月就开得十分繁盛,晚上带我的犬可利亚去慢跑,实在经不起诱惑,便偷窃几束,和市场买来的在一起觉上不一样了。野外来的无拘无束,伸枝展蔓,似乎把一阵野外的风和一片野外的天空也带到室内来了。我对草有一些肤浅知识,但我不知它们的英文名字。有一次和来瑞一块儿散步,我向他打听某某和某某树在英文里叫什么。他告诉我几个名字,但说他也不是很有把握。过了几天,他下班时从包里取一块秦砖似的植大百科全书,说它包括了全世界绝大分的草。书呆来瑞对于草这样鲜活的东西也求知于平面的、印刷的准确论述。这么多年翻查过那本百科全书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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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这一捆“天堂野鸟”败谢(注意:我改变了单位词;不再是“一束”而是“一捆”),我又去了那个植园。这回是老板娘在当班。老板娘问了我上回买的价格,也就同样价格卖了一捆“天堂野鸟”给我。我很纳闷,老板娘怎么会不知自己朵的价格。就在这时,我发现两个男孩的表情怪异,但不便问什么,揣揣地离去。下个礼拜再去时,又只剩两个男孩了。他们说一次卖给我是破例的,这个园并没有卖鲜的业务,原先想瞒着老板娘挣几个小钱,车费和午餐费,他们的工资太菲薄了,常常是免吃午餐的,经我无心叛卖,他们私下赚的小钱将被老板娘从工资里扣除不算,还险些砸掉饭碗。我不知如何回答他们。几回来往,我看植园基本是没有生意的,也不知老板娘自己的午餐从哪里挣来。夹在主雇之间,我的同情心灵不知该向着谁,所以我决定不再去那里买了。
到了阿布贾一个月后,终于发现了一个植园,那里可以买到一鲜,就是天堂鸟。植园坐落在一条主要的街旁边,地势从街的度一直向下延去,有两三亩地的面积。两个十七八岁的男孩是园中雇员,告诉我们植园主要经营室内室外的装饰植。问他们有没有玫瑰、百合售,他们说玫瑰、百合在这样的气候里都不好好长,说着就指着一丛玫瑰让我看,朵果然只有桃大。我往远看,问他们那边金黄耀的一片是什么,他们飞奔过去,砍了几枝回来,我才看明白它们是“天堂鸟”准确地说,是“天堂野鸟”远不及它们在国和中国的表亲那样硕,姿态规范。“天堂野鸟”捆成劈柴似的一大捆,看起来气势磅礴,回家在近一米的玻璃筒里,那四的金黄在沉沉暮气里开了个天窗,把非洲的烈艳的生命注了老民者暗的梦想。一个淤滞的环境搏动起来,我意识到,可以挽救多少丑陋啊。
一到了非洲,我首先关注草。阿布贾外有很多草我都陌生。的彩也都狂得很,从院墙内一直到院墙外。它们是唯一自由逾越锋利的铁丝网的生命。是的阿布贾却没有商,大概正因为随地有。有时我们的车停在红绿灯路,一下会拥上来一大群卖手机卡的人。还有卖手表、卖零和饮料的,我真想劝他们改行卖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