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不必懂鸟兽的语言也能懂它们了求偶状态。

芬芬说她去打电话叫些心来饮茶。奥古斯特上谢绝了，说他还有下一家等他去上课。芬芬便指着阿玫说：阿玫没事；阿玫你说你没事，对吧？奥古斯特看看去留不定的阿玫说：他晚上要上台的，戏前他一定要睡一小觉、养养嗓的。芬芬说：阿玫的嗓还用养？阿玫你是哑也一样有人来看你戏的！奥古斯特只好独自走了。芬芬连礼貌都不讲究了；她一向送奥古斯特到门，这天原地一个鞠躬，早早就把送行完成在客厅中央。

奥古斯特并不走远，在街找了个甜铺坐去。他知这场求偶会发展得很迅猛；这是一切动的天，他俩也对此无法。

太颜变的时候，阿玫来了，脸上的笑还没有完全扩散。从奥古斯特的角度看去，这是个整洁秀雅的东方男孩，一暇疵都容不下。而他明白，破绽已经有了。他走上去拦住阿玫，完全确定那些钮扣、鞋带都被打开又重新系拢。一只原先不够服帖的衬衫领角，现在完全归了位。什么都经了女人的手，什么都给收拾妥了。

阿玫对突然现的奥古斯特毫无心理准备，脸上血一褪而尽。阿玫说：我以为你去上课了！奥古斯特脸上的辛酸微笑，此刻在阿玫看来有一丝狰狞。

你不知有多危险吗？奥古斯特压低的嗓音漏气似地咝咝作响。

阿玫瞪着清亮的睛。他此刻的无辜奥古斯特认为是戏。他说，阿玫，我以为你早知芬芬是谁。一个大得谁也看不见的人在养着这个女人。谁同她有染，谁是在找死。你懂了吗？

他的话阿玫是听去了，至少他认为阿玫听去了。他仍是瞪着，里面的光芒渐渐熄下去。奥古斯特心想，这就对了。他才17岁，还没有活够哩。其实阿玫是在把穿蓝白相间海员裙、梳一排幼稚刘海的芬芬同奥古斯特说的隐在暗中的大人联想到一块。联想一再失败。

分手时奥古斯特要阿玫答应他，自此以后不再见芬芬。阿玫，脸上是孩在接受迫时的委屈。这样的乖巧与无助，使奥古斯特凹的里漂浮起一层泪。

我想我知了一有关阿陆的结局。其实世间事也都有一微积分潜藏其中，多么复杂难解，只要你不懈地演算，排除重重误差，逻辑最终领你到达结局。因此，我只是从各访谈、资料查阅中搜集阿陆的数据。逐渐接近答案：阿陆基本是虚构的。

谁会虚构一个阿陆呢？我突然想到，有时人在对另一个人产生不可解释的迷恋时，就把这人想成似曾相识。自欺欺人久了，信便建树起来。

老人温约翰从这个下午的第二次午睡中醒来，问我的翻阅可有成果。我的手掌被旧书陈报的霉菌和灰尘腐蚀得糙糙，也同它们一样陈旧落渣。我把刚才的想法告诉了老人。他受不了“虚构”这个词。他说阿陆绝对是有的，因为奥古斯特对阿玫说过带凶险预兆的话：你不要落个阿陆的下场。

我默想一会，问他：“你是不是说，奥古斯特在30年前因为妒嫉而杀害了阿陆？”

老人愤怒了，说：“奥古斯特从来没杀过人。他那样一个温和的人，天生的弱。倒并不是因为弱；奥古斯特看不起凶杀、暴力，他认为那是不可饶恕的鄙。若不能征服一颗心，就去制服一吗？奥古斯特轻蔑这类人。”老人忽然获得了一副绝好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