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意大利糕饼店买半磅饼,再煮一壶茶。
圣诞节前店里忙不过来,梅老板打发海去照应珠宝店,自己和英英两边店的机动增援。一天下午他开车和北斗去送一批客人预订的货品,留肯特一人在店里八面玲珑地应付一帮东来的旅游客人。肯特微秃的和脸一样红,油腻稀疏的发间汗津津的。他对正启动车的梅老板挤挤左,表示一切都在他控中,一切都很好玩,也被他玩得很好。
肯特送走东的客人,正是这个海湾城市最寂寥的时候:雾从海面上岸,低起伏的街灯着以圣诞披挂提早被亮了。肯特突然有了奇特的心情,就是对狼的向往。他怅然一烟,看烟同雾如何缱绻缠mian,彼此。他脸上升起一个自嘲的笑意。他想到最初是什么使他决定留在这个富有而节俭如癖的中国佬领地。肯特站起,掸掉衣襟上几星烟末,看着那个使他突然中止狼的东西正向他靠近。隔着几尺的白雾她叫他,下午好,肯特先生。英英穿一件红的羊裙,一双红白横杠的羊袜拉到膝下,袜带上一边一只红的绒球。她的那帽沿在额前翻起的丝绒小帽是纽约的时尚瘟疫之一,两年前纵跨大陆一路行到此地。
英英说,肯特先生,我妈让我来看看你这边是不是忙得过来。极其罕有的谎言使女孩两个黑中沁绿的眸避着他察的微笑。她是自作主张跑来的。她不知二十年前她母亲海以同样的神情和心情走小镇边缘的梅记客栈。她也不知那客栈是最后一幢被镇上人们烧毁的中国人房舍。
肯特的微笑渐渐开放,狼汉的无拘束和士兵的无责任使这笑有特别的情。他没想到这天早上他给这女孩的一个神暗示,她竟全领会了。他对她或明显或暧mei的勾引,女孩从一开始就领悟了。三十多岁的肯特是一辛辣突然了女孩纯甜的生活。
这时来几个客人,一便认英英是广告上的女郎,目光带着缺乏敬意的赞赏把英英围拢住。肯特替英英与他们搭讪,调笑,英英很快从不知所措变得自如。渐渐的,被动的抵挡变成了轻微的招惹,是极讨人喜的一招惹。肯特在人们心旌飘摇时一连成五桩不大的买卖。英英和他隔着一场忙碌长长地对视,目光与目光渐渐锁在了一起。
打烊之前,肯特拿一只盒让英英打开它。他说这是他给她的圣诞礼,但他要它先于所有人的礼到达英英手里。打开盒,英英发一声尖叫,是真正惊喜的尖叫,而不是社礼数教来的舞台化反应。英英以亢奋的烈声音问肯特,他怎么知她一直在祈得一双溜冰鞋。肯特要她穿上试试。英英说,我从六岁起就希望得到一双溜冰鞋,可我爸说那是无聊玩艺。梅老板把所有消遣的力支都看作西方式无聊。肯特想,女孩没注意到她把梅老板说成“他们中国人”她说他们中国人把从不见光,从不骑、溜冰的女孩叫小。她不断格格地笑,跟她母亲当年一模一样的笑,带着对一场不可避免的大叛逆的惊然。
那以后的每天,英英和肯特都能在梅老板下偷得一些单独相的时间。开始肯特两手在英英的腋下,从背后抱着她使她终于尖叫不断地迈溜冰鞋上的最初步伐。渐渐肯特的手得了些,指尖渐渐向那开始柔、丰厚的分。他的两个中指终于完成了一个月的潜伏爬行,首次登上女孩的制时,英英猛向他回,睛里有白的仇恨之光。那光在他呢哺不清的亲呢诅咒中逐渐黯淡、散。肯特把一串不知多少女人、在多少相仿时刻所用的肮脏词汇从牙挤,吐给十四岁的混血女孩。恋的昏使她垂死一般苍白。肯特在这个瞬间宁愿粉碎掌中的女孩和自己。
新年过后的一个傍晚,梅老板从几爿店铺收银回来,刚跨客厅就见后院里有个风筝一般翩翩的英英。英英上一件短斗篷,被她微风细狼似的溜冰步招展开来,斗篷鹅黄的夹里闪闪,给梅老板一从未见过的眩幻受。他大声叫海,嗓音由于震惊而破裂。